跟随指挥使出来的锦衣卫众人听闻这话,瞧着依旧毕恭毕敬的苏从斌,互相使个眼色:昨晚驿站发生的事,他们都听闻了。老大对此看法颇多,但他们唯一的感觉便是苏家还算忠心,仅此而已。完完全全用不着他们堂堂指挥使大人亲自出来迎接!

    不过苏从斌这态度,他们还是满意的。

    瞧着两人互相寒暄,苏敬仪慢慢跟随,有样学样的弯腰作揖。反正他初来乍到,主打的就是一个礼多人不怪!待随着指引进入花厅,看起来像是待客的地方,而不是公堂后,他才敢大着胆子飞快偷瞄了眼指挥使。

    毕竟指挥使啊!

    这老大啊!

    钟指挥使看起来行伍出身,哪怕人硬生生的摆弄些官场礼仪,但也不改不了人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

    “这便是小公子吧?”钟刑感受到某人好奇打量的视线,也直接抬眸看向苏敬仪,赞道:“倒是个聪慧机警的。据闻两村打架,全都亏了小公子机警,倒是止住一场私斗。”

    “钟指挥使您过誉了。也是因为这孩子摸爬滚打的,小小年纪经历多了,有些经验罢了。”苏从斌用词谦逊着,甚至站起身回答,姿态放得极其低:“能够止住斗争,还多亏了两位千户大人督促县令做好事后的安抚工作。”

    “苏侯您向来和善我知道。也不瞒您说,多亏您派人寻到的工匠。这工匠倒是真在清远县寻到水源了。且颇丰,可以缓解整个县的旱情。三百里加急,刚昨晚传过来。”钟指挥使瞧着如此毕恭毕敬的苏从斌,笑意加深了几分,缓缓诉说自己之所以出门迎接的缘由:“因此本官托大给您道一句喜了。”

    苏侯眼眸一亮,而后弯腰:“这万万不敢称喜。我也只是做应尽的本分罢了。我扪心而论,也只是想要替孩子办妥些事情,不过私心罢了。那苏金氏……”

    钟指挥使慢慢将茶盏往茶几上一搁:“侯爷,权当看在护国长公主的份上,本官说句交底的话。主子爷不追究你苏从斌治家不严,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朝廷攻讦你,借此攻讦开国勋贵的清流不少。你在这个节骨眼,还是莫要在东想西想了,各归各位,商户子就是商户子!”

    忽然而来的威压,苏敬仪吓得一颤,直接站直了身,也不敢在坐着充当无知的小子。

    苏琮更是直接跪地,语速快速无比:“多谢指挥使大人指点,苏琮知道各归各位,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说完之后,他听得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他决然的回应,才开始后怕。

    毕竟这个……这个主意,他没有去看苏从斌的脸色。

    可堂堂指挥使把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他都不敢去想象朝堂此刻是如何盯着苏家。毕竟旱灾这种事揪着参奏,越奏越让帝王心烦。可参奏勋贵,参奏本就不被帝王喜欢的苏家,某些朝臣肯定乐意。或许还会想抄了苏家,就能够多出些银子来赈灾!

    与此同时苏从斌迎着骤然的脸黑,也揣测出人不过看在旱情缓解让帝王开心的份上多说几句。可有些事情不趁着这个时候说,他恐怕以后也找不到机会。

    琢磨着,苏从斌抽口气,腰弯得更低了些:“指挥使大人如此推心置腹,替苏家考虑,我苏从斌自然铭感于内。只是身为人父总有些念想,若是……若是按着清远县户籍政策,苏琮是附籍石家村,当农户可否?您切莫听琮儿胡言乱语,他年轻不懂事。这孩子到底是九岁的秀才公,小三元,是大周最年轻的秀才公啊!”

    “大周超品荣国侯,你要为个秀才公不要苏家吗?”钟刑冷冷道:“你也知道他是小三元。这太过年轻了。他们那些读书人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苏从斌听得这话如坠深渊,浑身克制住僵硬起来。

    真商户的话,就……就只能从武。

    可眼下算得上太平盛世,武将出头的机会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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