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商陆一想到他当初将容锦藏于马车之中,不动声色地与自己打机锋,额角青筋微跳,“公子先前留你一命,你若不知好歹……”

    “放心。”沈衡拂开他攥在自己衣襟上的手,平静道,“你若有心,劳烦问那位一句,他当真想看玉碎吗?”

    言毕,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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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砖石上积着一洼酒水,商陆手上也沾了浓浓的酒气,回到家中几番清洗,依旧没能彻底洗去残留的气味。

    而沈衡最后那句话,也如这酒味一样,挥之不去。

    他不再是从前地牢中关着、不通人情世故的小狼崽,他被沈裕从蛮荒之地带到京城,哪怕没认真学过诗书礼仪,耳濡目染,也长进不少。

    商陆心中不耐烦,却又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沈衡的用意,终于还是在抵达吴江前一夜,敲开了沈裕的门。

    若要他自己,其实想不出“玉碎”这样的措辞。

    他想的是少时误打误撞闯进地牢的一只小雁,翅羽受了伤,叫声也很微弱,是他用漏下的雨水与抢来的粗饼,一点点养起来的。

    小雁伤势一日日好起来,叽叽喳喳着羽翼渐丰,想要从天窗离开。

    他情急之下,用一粒小石子将它打了下来,强行留在身边,可这一厢情愿的勉强并没换来好结果。

    兴许百余日,又兴许不过十天半月,那小雁就没了。

    无论心中再怎么怨过,他都不愿看到,容锦如同少时那只小雁一样。

    如今她回来了,好好地站在这里,依旧是往日温柔模样。

    商陆抱怨的话说到一半,闭了闭眼,低声道:“算了。”

    容锦心中一软:“先前之事是我思虑不周,令你担忧了。”

    她并不后悔离开,哪怕再来一次依旧会如此,只是看着商陆如此,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微凉的秋风之中,大船缓缓驶离吴江渡口。

    天际的余晖铺洒开来,残阳如血,映红了半江水色,辽阔壮观。

    商陆接过她手中拎着的行囊:“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再让人改。”

    容锦跟在商陆身后,抿了抿唇。

    当初南下时,沈裕曾留她同住一室,以致她眼下心存顾虑,担忧旧事重演。

    好在沈裕还算守诺。

    房间虽不算大,但收拾得极为妥帖,绵软轻柔的被褥、精致的陈设,甚至还特地备了绣筐,各色针线一应俱全。

    像是怕她在船上这段时日无趣,好打发时间。

    容锦打眼扫过,道了声谢,欲言又止。

    “姐姐是想问公子?()”商陆端详着她的神情,解释道,“他身体不舒服,已在自己房中歇下,若是有什么事,晚些时候我替你知会一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容锦忙摇了摇头:“无事。”

    只是这一日未曾见到沈裕,登船后依旧不见踪迹,总觉着有些反常。

    “可惜。”

    商陆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容锦探身开了窗,回头问道:“他的病……如何了?”

    早些时候与颜青漪道别时,她曾问过,出乎意料的是,颜青漪对此竟也不大了解。

    颜青漪去岁曾有进展,随信寄过一些丸药过来。

    沈裕回京后要了那药的方子,请她看过两回后,便没再着人到青庐去问过。

    据颜青漪所说,荀朔隔二差五会过府为他诊病,但兴许是病情稳定,又兴许沈裕是有了别的法子,后来也不常去了。

    旁人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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