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和茶点已经备好,”容锦收回视线,含笑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她心情好与不好,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就譬如眼下,话音里都不自觉带着些笑意,并不是以往那种看起来温顺实则敷衍的模样。
沈裕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停顿,隔窗看江景,只觉着稀疏平常。
只是女子常困于深闺之中,从生到死,都未必能出几回远门……
她这点雀跃,应当也是因此而来。
思及此,沈裕难免心软了些。
容锦将房中收拾妥当,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下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桩要紧事,迟疑道:“奴婢应当住何处?”
“船上住处有限……”
这话并非作伪,因此次随行之人不少,舱室分得七七八八,各家的仆从都得凑活着三四人一间门房歇息。
若是侍卫小厮倒还罢了,女子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何况她的身份还要更为特殊一些。
“要么下令叫人再挤一挤,为你挪出一间门空房。要么……”沈裕放下茶盏,眸中映着烛火的幽光,平静道,“你与我同住。”
容锦僵在那里,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沈裕的措辞很微妙,叫人为了她折腾,这种事情容锦自然做不出来,何况那未免也太惹眼,说不准还会惹来非议。
两害相权取其轻,就只剩了唯一的选择。
容锦目光游移,双手握在一处,稍显局促地摩挲着指节,开口也显得格外艰难。
沈裕一早就知道容锦会如何选择,好整以暇地等着,从她口中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他低低地咳了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