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商谈并没持续太久,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房门自内打开。

    最先出门的是谢秋桐。她肩膀微塌,无精打采的,细看之下眼圈泛红,只是强撑着才没落下泪来。

    陈桉紧随其后。

    他臂弯中搭着谢秋桐的大氅,为她披上系好,戴上兜帽,温柔而仔细地打理好鬓发。

    夫妻十指交握,相携远去。

    屋檐下悬着的灯笼照出柔和的光,两人拖长的影子映于一处,在这寒夜之中透着几许温情。

    不多时沈衡离去。

    容锦这才往书房,只见茶水几乎分毫未动,沈裕一人坐在那里,似是出神,平白显得有些寂寥。

    容锦轻声提醒:“若是无事,还是早些歇息吧。”

    沈裕并没动弹,只向她道:“你来扶我。”

    他并没饮酒,看模样也不似旧伤发作,容锦不知这是哪一出,但还是依言上前扶沈裕。只是指尖才触碰到衣袖,就又被他牵了手。

    不知何时起,他似乎喜欢上肌肤相亲,私下里总要如此,容锦也没再躲。

    沈裕身体向后微仰,抬眼打量着容锦清丽而又平和的面容,忽而问道:“若有朝一日我死,你会为我哭吗?”

    他将这个“死”字说得稀松平常,以至于容锦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兴许是看了陈桉与谢秋桐这对夫妻,难得生出些感触。

    容锦叹了口气,避重就轻道:“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我就知道,”沈裕却径直戳穿,“你不会。”

    容锦一时无言以为。

    沈裕目光低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淡淡道:“容锦,别服药了,为我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