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比划了会儿,最后将那净瓶摆在了窗边,瘦劲的梅枝斜斜地映着雕花窗,倒也养眼。
容锦按着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从白蕊手中接过茶盏抿了口,若有所思道:“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做些什么?”
白蕊半跪在榻前,被这句给问懵了。
她年纪小,心中没多少成算,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得空也想想,”容锦仰头看着床帐垂下的穗子,“这几日方便了,我讨了身契给你,届时想做什么都随你。”
早前,白蕊因旧时姊妹的遭遇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曾求过容锦,她那时虽未敢满口应承下来,但还是记在了心上。
晚间沈裕来时,容锦正捧着碗小口喝药,才咽下最后一口,就被塞了个蜜饯。
酸甜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延,冲淡了苦涩的药味。
容锦抬袖遮了遮,含糊不清地提醒:“离我远些,仔细过了病气给你。”
沈裕身上穿的依旧是出门时那袭白衣,显然是一回梅苑就来了她这里,没顾得上换衣裳。
如此行事,当真不知分房的意义何在。
若是荀朔在此,怕是又要翻白眼了。
他一拂衣袖,顺势在床榻旁坐了,借烛火打量着容锦的气色,漫不经心道:“我来看看你。。”
容锦躺了回去,鬓发如云般铺洒在枕上。
她悄无声息地攥了锦被一角,想了想,索性趁此机会提了白蕊身契一事。
“我病着,不宜外出,可如意斋还得有人候着,等客人来取先前订的绢花。”容锦搬出想好的说辞,“我看白蕊还算伶俐,想问吕家要她,到我这里帮忙。”
沈裕却没答,只沉默着看她,半侧脸隐没在烛火照不到的暗处,看起来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容锦莫名有些紧张,声音都轻了些,试探道:“不成吗?”
“你难得开一回口,岂有不成的道理?”沈裕低低地笑了声,话锋一转道,“同吕嘉要个人不难,只是落在旁人眼中,怕是就成了我贪图美色了。”
沈裕何时在乎过旁人怎么看他?却偏要拿这话出来说道。
容锦描画着锦被上的绣纹,手攥紧又松开,轻声道:“那要如何?”
“总不能叫我白担了这虚名,”沈裕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扫在她耳侧,“锦锦,你昨夜是如何叫我的,再叫一声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