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她模样本就生的好,又在病中,倒像是脆弱而美好的瓷器,叫人难免心生怜惜。

    褚婆婆想起自己从前早逝的小女儿,心中一软,随即道:“不提也罢,是婆婆不好,触着你的伤心事了。”

    她这般倒是让容锦愈发难为情,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才对。”

    容锦从不会平白受旁人的恩惠,可眼下,她确实也没什么回报的法子。

    这次随着沈裕来宣州是临时起意,攒下的银钱并没带在身边,身上佩戴的的玉佩、珠花在逃亡的路上被她有意丢弃,用以误导追兵。

    唯一剩下的,是那双珍珠坠子。

    她昏迷不醒时,褚婆婆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裳,这双耳坠也好好收了起来,就放在枕侧。

    这对坠子用的珍珠成色极好,若是遇着心思不正的,兴许暗地里就直接昧下,再推作不知了。

    褚家如此行事,足见人品。

    但这耳坠不宜送人。

    若只是贵重也就罢了,可这样成色的南珠实则是东海那边的贡品,寻常百姓佩戴、买卖皆是逾矩。

    前些时日,吕夫人兴许是记挂着先前如意斋得罪之事,差人送了一套南珠首饰给她当年节贺礼。

    容锦得知这南珠的来历后,吃了一惊。

    年节礼退是退不回去,但她的出身担不起这样的首饰,虽也觉着好看,但压根没想过佩戴。

    却偏偏被沈裕给见着了。

    也不知沈裕哪来的闲情逸致,拿着首饰在她鬓发上比划了下,又说这南珠色泽莹润,极衬她白皙如瓷的肤色,要她戴给他看。

    容锦推说逾矩,沈裕却勾着唇笑她“古板”。

    两人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各让一步,容锦答应佩戴,但只要其中最不张扬的这对坠子。

    沈裕亲手替她戴了这对南珠耳饰。

    那是除夕那日晨起。他尚未束发戴冠,流水似是墨发半散,雪白的中衣微敞着领口,黑白分明,像是幅写意的画。

    “你既喜欢,只管戴就是。”沈裕顺势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话音里噙着些笑意,“谁敢说你什么不是?有我。”

    言谈举止,历历在目。

    容锦自己都没想到,她竟会记得这般清晰。

    “这几日怕是要在您这里叨扰了,”容锦回过神,眨了眨眼,恳切道,“我女红刺绣不错,有赚钱的手

    ()    艺,将来一定会还……”

    “无妨,这么一大家子人,难道还缺碗饭不成?”褚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背,和蔼道,“你这腿是因我那老头子留下的陷阱而伤,由我们来管也是应当应分。”

    院中传来孩童奶声奶气的声响,唤着“婆婆”。

    褚婆婆随即起身,临出门前又叮嘱道:“你不必多想,安心养伤就好。”

    容锦腿上的伤是在跌落陷阱时落下的,虽未曾伤着筋骨,但也得卧床修养数日才好。

    褚家人极厚道,想着她这伤是因自家而起,照顾得堪称无微不至。

    容锦有意无意打探,很快知晓了这家的境况。

    褚家老爷子早几年过世,留下三子。

    长子夫妻在城中开了家食肆,育有一双儿女;次子褚岳,正是那日从山中将她救出来的人;最小的二字褚瑜,年方弱冠,才考取了秀才,前途一片大好。

    容锦也试着问过宣州近来的大事,可褚婆婆平日不在意这些,她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倒是褚岳知晓她醒后,特地来探望。

    这是位生得高高大大的男子,二十余岁,剑眉星目,颇有几分英气,言谈举止爽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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