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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走了,只留下女生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至于她到底会不会跳楼,陈安是真不关心。

    如今他的心态异常平和,仿若一滩死水,溅不起丝毫水花。

    走下天台,逐渐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想来是走廊上的学生们正在打闹。

    陈安的心情也跟着有些轻快起来。

    因为他感受到了身体里各种机能的活跃,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曾是一名严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医生在他刚出生时就下了诊断,直言这孩子恐怕很难活到成年。

    而陈安今年已经十七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当会在下一年平静的死去。

    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开。

    孤家寡人,一向如此。

    但陈安并非孤儿,他也有父母。

    只不过父母在得知生下来的孩子患有严重先天性心脏病后,便很快做出了抉择。

    既然大号废了,那就干脆再开一个小号。

    但是陈安的家庭并不富裕,同时抚养两个孩子,不免有些捉襟见肘。

    于是在某个深夜,这個明显短命的孩子毋庸置疑的被遗弃了。

    所幸这对夫妻还有那么一点点仅存的良知,没有将他直接丢在野外喂狗。

    而是放在了一个乡下不知名福利院的门口。

    福利院院长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大好人,他当然不会就这样放任门口的婴儿不管。

    他先是听见门外的动静,再转头看看窗外漆黑如墨般的夜色,心中已经有些了然。

    院长这会儿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顺手从门后挂钩上取了件外套,便借着月色快步走到福利院的铁门前。

    安静的深夜,响起了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

    门后,一个竹子编织而成的竹篮,孤零零的放在台阶下。

    院长走上前,连忙将外套给竹篮里的婴儿盖上,接着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抱起,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细细端详了下,忽然露出笑意。

    因为这婴儿的睡颜实在是有些可爱。

    他伸出粗糙而又泛黄的大手,轻轻擦了擦婴儿脸蛋。

    “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忽的,院长轻咦了一声,他手掌在婴儿衣襟处拿起一张纸条,上面用笔写了个‘陈’字。

    原来是姓陈吗?

    院长摩挲着下巴,又看了看仍在睡熟的婴儿,叹了口气。

    “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就叫……陈安。”

    ……

    ……

    神州。

    苏迟迟再一次来到那处山林。

    这里曾是她和那人生活了二十年的清修之地。

    “你,后悔了吗?”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让苏迟迟停住脚步。

    她伫立在原地,面色不悲不喜。

    “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反问。

    手刃杀父杀母的仇敌,只会感到快意才是。

    谈何后悔?

    从十年前那人放她下山游历,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那枚留影石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缓缓转动。

    所谓的师徒,所谓的养育之恩,只不过是一介幌子罢了。

    那声音沉默少许,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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