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让你捅我几刀都行!你说话,听见没有,说话!”

    啪,解下刀重重拍在案上,她抖得更厉害了,眉头皱着,嘴巴微微张着,迷茫恐惧之外,似乎有了点新的,不一样的情绪。

    桓宣低头,看见自己渗出来的血,这两天事情慌急忘了换药,刚才解刀的时候又太用力,肩背上的伤口撕裂了出血,让她看见了。她是在担心吗?

    狂喜着,扑过去想要抱她:“绥绥,没事的,不疼,就是流了点血,我换个药就好了。你……”

    后面的话又噎在喉咙里,她现在,又恢复了方才那种死水般的眼神,不增不减的迷茫恐惧。方才那一刹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绥绥。”桓宣紧紧抱着她,后悔,自责,绝望,跟她同样的迷茫。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眼角滑下,滑进她发丝里,看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谢旃来了,等在门外:“让我见见她,也许我能安抚她。”

    “滚!”桓宣骂着,“滚!”

    谢旃不肯走:“我与她相处多年,她的性子我比你更了解,让我见见她。”

    “滚!”桓宣拔刀,“别让我再看见你!”

    谢旃走了。桓宣大步流星跑回去,傅云晚还没有睡,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上褪色的纹饰,沉默苍白。

    第三天还是如此。大夫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商议着开方吃药,吃下去,却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她是真的,被他弄坏了。桓宣红着一双眼,困兽般的走来走去,听着远处冷冷清清敲起来的刁斗。她被他弄坏了。他真是罪该万死!

    “大将军,”段祥小心翼翼走来,“谢郎君求见。”

    以为他会发怒,可他步子一顿,半晌,嘶哑着嗓子:“让他滚进来!”

    谢旃踏进门内,看见桓宣血红的眼,蓬乱的头发,下巴上乱七八糟新长出来的胡子。步子一顿:“她还是不说话?”

    “不许乱说话。”桓宣死死盯着他,牙齿咬咬得紧紧的,下颌上棱角冷厉的颌骨,“要是敢对着她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谢旃看着他,语声平静:“她在哪里?”

    卧房的门打开了一点,谢旃闪身进去,身后呼吸沉重,桓宣没有进来,隔着窗户看着。帷幕遮挡着床榻,里面安安静静没有声响,点着一支白烛。谢旃在榻上坐下,轻着声音:“绥绥,是我。”

    里面嗒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跟着窸窸窣窣,傅云晚的影子拖在屏风上,瑟缩着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