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觉得鲁莽,可是她,这么个连自保都难的弱女子,却让他心里翻腾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竟然敢。怪不得谢旃那样爱她,怪不得谢旃到那时候,还那样吻她……眼前突然闪过那双染血的红唇,桓宣心里一跳,连忙转过脸,看见后巷里青砖灰瓦,谢家到了。

    桓宣下马拉开车门:“到了。”

    天光猛地透进来,刺得傅云晚眯起了眼,一阵茫然。

    她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早晨走时怕露出破绽,都没敢好好看一眼谢旃,进宫的路上她一直后悔,早知道回不来,应该好好跟谢旃告个别的,只是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仇不曾报,前路一片迷茫,眼下该何去何从?

    “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透露给第三人,”桓宣低声交代着,“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傅云晚木然点头。她还怕什么杀身之祸?只是不该连累了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他伸手过来:“剪刀给我,以后再不要起这种傻念头。”

    傅云晚红着眼伸手去取,剪刀贴肉藏得深,袖管又窄,急切着拿不出来,只得侧身向里挡住他的视线,挽起袖子。

    桓宣连忙转身回避,余光突然瞥见她手肘上一点鲜艳的红色:“你受伤了?”

    不及多想一把攥住,现在他看清了,不是血,是痣。

    小小一颗缀在白皮肤上,像雪地里落了颗血珠,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起,桓宣脱口说道:“是你!”

    傅云晚听不懂,窘迫,害怕,急急想要挣脱。

    “大将军,”荀媪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愣在了原地,“你,你们……”

    桓宣松开手,心里无数情绪翻腾着,最终化成平平淡淡一句话:“外面出了点岔子,我去接傅娘子回家。”

    原来,是她。怪不得那时候谢旃欲言又止,怪不得上次他觉得眼熟。他们就是那次认识的吧?如果他不走,会不会……

    “出了什么岔子?”荀媪看看他又看看傅云晚,心里无限狐疑。

    “没什么。”桓宣顿了顿。行刺皇帝乃是诛族的重罪,荀媪虽然忠心,对她却有怨恨,就怕走漏了风声,“你扶傅娘子回房,没我的允准,任何人不得打扰她。”

    眼梢瞥见那把剪刀放在傅云晚身边,被她用衣襟掩着,桓宣佯装去扶她,不动声色拿起来,塞进袖子里。

    荀媪又是一惊。如果说昨天他抱她回房是出于无奈,那么方才握她的手,眼下扶她又算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忍着气扶住傅云晚:“傅娘子请走吧。”

    傅云晚一颗心咚咚乱跳,极力维持着平静。手腕上一圈浅浅的红痕,是桓宣攥的,他力气那样大,手像铁钳似的,她拼命挣扎也摆脱不了半分。傅云晚快步走着,觉得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句是你,又是什么意思?

    背影消失在门内,桓宣转过头来。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楚,听见身后急促的马蹄声,贺兰真追过来了。

    “阿兄,”她在门前跳下,提着裙子向他跑,“快跟我回家去,今天你闯下大祸了!”

    桓宣转身离开:“不回。”

    贺兰真一把抓住,焦急到了极点:“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快跟我回去求求阿娘,也许还能挽回。”

    她想了一路,当初元辂弑兄登基,安河长公主是宗室中头一个站出来承认他身份的,是以这么多年元辂对她们一直都算不错,只要母亲出面,一定能摆平这事:“再把傅云晚交出去……”

    桓宣甩开她:“我的事,不用你管。”

    贺兰真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眼看他又要走,连忙又去拉扯,马鞭突然挡在身前,桓宣冷冷看她:“我说过,没我的话不许进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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