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伦忽然闭嘴。

    他有些累了。

    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他把手里的符文笔扔到桌上,收拢了几页稿子。

    “我晚上会完全照着稿子念,和你们手里的一模一样,这无聊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

    最终,他们的视线汇聚到了德米特里身上。

    老头没动,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离开。

    很快,整个礼堂就只剩下两位吉蒂勒。

    德米特里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但这是必要的程序。你还年轻,要学会妥协,这一点你就不如你们那个领主……和他的幕僚。”

    迪伦:“我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如果是在麦卡拉,我连演讲稿都不需要准备。”

    德米特里:“北地有五千万五百万人口,麦卡拉有多少?”

    迪伦皱眉:“这有什么关系?”

    德米特里:“在麦卡拉,你们的领主只需要一个幕僚,几个得力手下,和三个镇子的负责人就能将四五万人管得井井有条。

    “但如果在这儿,至少需要五千个乔治,五千个海涅,五千套伱们的决策机构,然后还要另外一群人来管理这些人,才能保证二者具备最基础的可比性——你觉得这可能吗?”

    迪伦闭口不语。

    他知道这老头说得是实话,人越多管理成本越高,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毕竟他也是管理过上百名农奴的狗大户,虽然后来家被拆了。

    “可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这是程序。”

    德米特里说:“在这里,管理一切的是程序。每一道程序的出现,都伴随着一次彻骨铭心的教训,而程序的每一次重复,都会使得它的下一次执行更加有力。可践踏程序,会让这种力量飞速流失。”

    迪伦微感诧异:“所以这道程序也是因为一次事故?”

    “是一次又一次事故。”

    德米特里说。

    他放下手里的稿子,靠在椅背上,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很久以前,大概是巴里·吉蒂勒叛逃没多久的时候,我们还接受一切外来学者的演讲——除了卢库人。

    “就在这座凛冬之风大礼堂,来过灵魂祭司,来过图腾师,甚至来过牧树人。

    “直到有一天,一位维利塔斯的学者在这里说了些至今成谜的东西,聆听过那场讲座的学者、术士、技师,甚至是贵族,在后来的三年内陆续叛逃,无一例外。

    “他们中的大部分成为了亡灵法师,一路杀死猎魂者、军人、平民……最终逃去了灰烬前线,当时那里还不叫这个名字。

    “于是这里不再对维利塔斯人开放。

    “后来,又有赞罗的灵魂祭司公开宣称亡语者女士是伪神,差点被激进的听众打死……这里便不再对赞罗人开放。

    “当然,那个时候赞罗人自己也已经乱了,维利塔斯人用魔网广播煽动赞罗人反抗,将那里搞得一团糟。

    “于是除了我们自己,这里仅对矮人和精灵开放。

    “但尖耳朵与矮个子在大地与风的归属上闹得不可开交,几次大打出手……后来也不再邀请他们了。

    “不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你经历的这一道程序。

    “北地虽被魔网覆盖,但我们始终没有允许维利塔斯人在这里开设通讯站。

    “于是一次又一次,他们安插学者打着讲座的名义吹嘘魔网的价值,暗讽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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