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落入了一处朴素的原野上。

    山水泠泠,霞光漫天,虹光之中,太阳并不明晰,但处处都是最初始的本源之气。

    一个女子看向了进来的人,并不惊慌,只道,“你可知我是谁?”

    林渡笑了,“我们后世,唤您一声画嫘,或许您,本叫敤首?”

    “果然是后世来人。”女子手中拿着一个较如今显得有些粗糙的毛笔,她低头,在龟壳上画下一笔,却并非文字,而是……图案。

    画嫘垂眸,“原来是用画冠我的名,倒也不错。”

    “画始于嫘,故曰画嫘,这是我们后世的记载。”林渡念着古语,有些蹩脚和生涩。

    但画嫘听懂了,并且很开心,“你是怎么找到我留下的第一幅有神力的画的?”

    林渡答道,“画中自然能让人读出那发自肺腑的,想要创作和记录的心情,我观其画,神乎其技,惊叹不已,故特来身临其境。”

    画嫘看着林渡,“既是后世来人,想要拿走我的传承,就要画出一幅能够打动我的画。”

    林渡颔首,“还请您稍等些时候。”

    她提笔的一瞬间,却想到了最初被封仪说堪称笨拙只有工匠之气,毫无绘画本心的日子。

    那些被送到她眼前的真迹,被勒令外出之后回来要画出印象最深刻的景色的日子,好像很远,但又好像很近。

    林渡的画,从来都是匠气居多,每一笔该用什么技法,什么浓淡深浅,都是事先想好的,也是封仪教导的。

    但在这一刻,林渡却出奇地如有神助。

    随着她的挥毫泼墨,很快,从绝峰顶上俯瞰整个无上宗的景象展现出来。

    画嫘静静看着,时而露出笑容,时而又皱起眉头。

    林渡一直在画,而这个时空像是景色永远不变一般,威风在吹,斑斓云霞,瑞兽腾空,分明是活的,又像是静止的。

    太阳不会落下,光芒不会消散,美好永远停留。

    而她的画,却在绘制过程中像是看到了从白日到黑夜的景象,直到次第落下人间的暖光和天上的星光,这幅画的时刻才固定了。

    山水连绵,人间亦在。

    直到她落下最后一笔,画嫘久久不语,最后抬手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我感受到了。”

    虽然她不能理解,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但她感受到了。

    一个人,站在最高的孤峰,俯瞰的人间暖色,溶溶月色之下,酒尚暖,人团圆。

    满座高兴,孤峰冷绝。

    有许多情绪充斥在内,欣慰、高兴、满足、功成身退、天下太平,一览众山小,天下独有我,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冷寂和自在。

    人,就当是这般丰富的。

    画嫘问她,“这是你最难过时候看到的景象吗?”

    林渡摇头,“不,这是我最喜欢的景象。”

    画嫘笑起来,“那我大约也没感觉错。”

    她忽然感受了一下,“还有人交出了答卷,画得瑰丽无比,是我都难以企及的华美,画技比你高超。”

    林渡也没遗憾,“我的确不如。”

    她天生大约没有这种艺术创造的天分。

    “但我更喜欢你的画。”画嫘转而这样说道,“你让我觉得,你握着那只笔,才会绘制出真正的,人们喜欢的美好人间。”

    她目光柔和,姝丽的脸上显出惊人的光彩,“这支笔,就该是你的。”

    林渡问道,“即便我会握着那支笔杀人吗?”

    “美好也需要除掉不美好,就像画笔落下痕迹之后,我们还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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