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个头!”

    唐老太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了这话,回头狠狠瞪了眼,根本没当真。

    自打老头子走了后,村里可再没能打野猪的人了,这死丫头满嘴跑火车,就算野猪撞死在她面前,那细胳膊也拖不回来。

    唐老太骂骂咧咧地去上工了,家里只剩下唐念念和唐九斤,大眼瞪小眼,还有屋子里嘤嘤哭泣的唐五斤,没人理她。

    “二姐,我去打猪草。”

    小丫头挺忙的,虽然只有七岁,但每天都要拾柴打猪草,小小的肩膀承担了大大的担子。

    唐念念也背了个筐,拿了把柴刀,和九斤一块上山了。

    百岁摇着尾巴,跟在她们后面。

    一到山上,九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片丰盛的草坡,用镰刀熟练地割了起来,唐念念站在山坡上眺望,百岁站在她身边。

    “二姐,你去哪?”

    九斤大声问。

    “上面看看。”

    唐念念随口答了句,和百岁朝山上爬,江南早春的山是嫩绿色的,空气里还有浓郁的腊梅香,山上有很多野腊梅树,正是盛开的时候,特别香。

    半山腰处,有个戴着眼镜的清瘦老人,靠着树坐着,看着坡上的两头牛,牛悠闲地吃着草,尾巴不停地甩着。

    老人很瘦,可又很肿,脸色蜡黄,肿得发亮,穿了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还打了不少补丁,老人的眼镜腿上粘了胶布,看起来很落魄,但全身上下却透着书香气。

    唐念念朝老人看了眼,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老人也看到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继续盯着牛。

    他们这些人,和村里人素不来往。

    “老章,瞧这是啥?”

    一个同样穿着补丁摞补丁的中山装的高大老人,双手捧着,欣喜地跑了过来。

    “快吃,是甜的。”

    老人手里的是白嫩嫩的白茅根,农村孩子的零食,有淡淡的甜味,但不解饥。

    白茅根,吃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