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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韶华已穿戴整齐,神色如常。她就是有这份镇定。哪怕此情此景颇为尴尬,她依然神情自若:“让厨房传膳。”
荼白多嘴问了一句:“传早膳还是午膳?”
姜韶华:“……”
银朱迅速扯了扯荼白的衣袖,荼白咳嗽一声,领命去传膳。
姜韶华脸颊有些发热,转身回了屋内。
银朱习惯性地跟在主子身后,等进了寝室看到另一张熟悉的脸孔,竟有种郡主的地盘被人侵占的唏嘘。
崔渡不知银朱心里正腹诽吐槽,他手脚麻利,已找出崭新的床单被褥通通换了一遍。至少,眼前床榻看着还算整齐。
至于换下的被褥之类,已被他悄悄藏了起来。他打算得了空闲自己洗。
“我们先去吃饭。”姜韶华看着崔渡的目光格外柔和,语气也比往日温柔得多:“吃完饭,我领着你去给祖父磕头上香。”
崔渡点头应下。
银朱低声道:“梧桐院那边一大早就派人送了口信来,说是会等着郡主和长宁伯前去。”
住在梧桐院的,正是卢玹梅姨娘。卢颖卢若华本来各自在外求学读书,为了姜韶华大婚也特意赶了回来。
从血缘来说,他们确实是姜韶华最亲近的家人。按着时下习俗,崔渡作为赘婿进了门,是该去敬茶认一认亲。
姜韶华淡淡道:“你去一趟梧桐院,传本郡主口谕,让他们过来认亲。”
这当然不那么合规矩,对卢玹这个父亲也失了应有的敬重。
不过,在南阳王府,姜韶华就是王府的天。她说的话,就是王府的规矩。
银朱立刻领命去传口信。
姜韶华和崔渡携手去饭厅,一同进膳。
昨夜体力消耗得厉害,姜韶华饥肠辘辘,胃口大开。崔渡也是一样。两人几乎将一桌子的菜肴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了,姜韶华领着崔渡进祠堂。
崔渡郑重地跪在南阳王的牌位前,恭敬地磕头。然后是南阳王妃和故去多年的姜嫣。
“祖父,祖母,母亲。”崔渡轻声道:“我是韶华的夫婿崔渡,今日来给你们磕头了。”
“我会一心一意地待她好,永不相负永不相疑,永不背叛永远追随,直至闭上眼的那一刻。”
“请祖父祖母母亲在天之灵安心。”
姜韶华凝望着自己的新婚夫婿:“你今日说的话,祖父祖母和母亲都听到了。我也听得清楚。”
“崔渡,我对你的心也一样。”
永不相负,永不相疑。
崔渡心头滚烫,起身后紧紧攥住姜韶华的手。
祠堂里不宜亲近。姜韶华和崔渡依偎片刻,很快分开。
从祠堂出来后,新进门的赘婿崔渡便去敬茶认亲了。
整个过程平淡无奇。崔渡拱手行礼,叫了一声父亲,奉上一杯茶。卢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看到姜韶华神色淡然的脸孔后,自动自发地将训诫都省了,笑着喝了茶,给崔渡一份得体合适的见面礼。
至于梅姨娘,身为妾室,根本没有坐着被敬茶的资格。
崔渡拱手叫一声姨娘,梅姨娘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避让:“妾身鄙薄,如何当得起长宁伯行礼,长宁伯快请起。”
卢颖今年已有十一岁,正是抽条长个的年纪,和姜韶华已差不多一般高,有着远胜同龄少年的沉稳仔细。
他恭敬地拱手叫姐夫。
这一声姐夫入耳,崔渡忍不住扬起嘴角。马耀宗之前就为他准备好了合适的见面礼,此时正好拿了出来:“颖弟勤学苦读,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