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看着宋渊:“京城有十几万驻军,常年驻守护卫皇宫的御林军便有一万人。宫中能有什么变故?”
“就算有变故,两百亲卫和五百人又有多大区别?”
藩王明面上只准有五百亲卫。所谓带足人手,也就是五百亲卫。
如果宫中大乱,到了兵戎相见的一刻,两百人和五百人的差别确实不大。
宋渊无言以对。
姜韶华又看向沈木:“工房里打制的新兵器,先送去亲卫营,再准备一批送去南阳军营。”
“刘恒昌和于崇已经领兵回程,十天半月便能回南阳郡。将士们长途劳顿,十分辛苦,让他们好生修整。还有,抚恤银子一定要发足。”
最后这一句话,是交代冯长史的。
冯长史点点头应下。
众人心情沉重,姜韶华也无心多言:“今日就到这儿,大家先散了,各自歇下。明日再议。”
……
崔渡去厨房,亲手做了一碗面,捧到姜韶华面前:“我知道你悲恸难过,不过,人总不能不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一切。”
面碗很大,面很劲道,汤头香浓。
姜韶华慢慢吃了两口,却味同嚼蜡,实在难以下咽。
她搁下筷子,在崔渡担忧的目光下轻轻摇头:“我实在吃不下。”
崔渡无奈轻叹,接了面碗过来,自己吃一口,再挑一口送到姜韶华嘴边。
姜韶华张口慢慢咀嚼。
就这么你一口,我吃一口,一碗面条也就吃完了。
“你心里难过,在我怀里再哭一场。”崔渡柔声低语,将她搂入怀中。
姜韶华从未这般消沉低落过。此时靠在崔渡怀中,想到魂归黄泉的太和帝,鼻间一阵强烈的酸涩苦楚,两行泪水静静滑落。
崔渡默默为她擦拭眼泪。
眼泪擦干了,很快又再次涌出来。
崔渡手里的帕子湿了,索性用袖子为她擦拭眼泪。
姜韶华哭了很久很久。不知何时,她闭上眼睛,在崔渡怀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身子一轻,被一双臂膀小心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上。柔软的被褥盖在身上。她下意识地往柔软的被子里钻了钻,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前方,有一个孤单寂寥的少年背影。少年身量寻常,穿着明黄色龙袍。
她知道是堂兄入了梦,心中悲痛,缓缓走上前:“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