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扶脉诊治…

    卫含章跟着蹲下:“怎么样,还有救吗?”

    曹心柔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后脑勺的血被帕子止住不再流,但是伤的很严重…

    那老者扶脉许久,神色微敛,又将三指探向曹心柔的脖颈,良久,叹气道:“好生葬了吧。”

    卫含章身子微微一晃,大脑一片恍惚。

    死了?

    那个总是温声细语的曹心柔死了?

    死在这个教坊司,就连死都要不到一个体面,穿着妓子衣不蔽体的轻纱一跃而下,被这么多人围观取乐。

    卫含章有些喘不上气,不明白好好一个姐妹,怎么就死的这么凄惨。

    顾昀单似乎比她受到的打击更大,整个人发狂般摇了曹心柔尸体许久,最后将人打横抱起,被姗姗来迟的教坊司大夫拦住。

    生入教坊司,死也是教坊司的尸体。

    真想要带人走,那也得等他们确认人已经死了,将尸体用草席裹了丢进乱葬岗后,再去捡尸。

    卫含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神情恍惚的看着顾昀单跟教坊司的人抢夺曹心柔的尸体。

    再看着曹心柔被教坊司大夫确诊死亡,然后草席一裹抬走…

    她眼前一黑,被绿珠扶住。

    绿珠小声道:“姑娘,咱们该回府了。”

    她们的马车落在最后,没及时跟上也没人发现,但这里的事闹的挺大,卫含章坐的马车上刻有卫氏族徽,有心点的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堂堂侯府嫡女,竟然同教坊司妓子称做姐妹,更是为了救一名贱籍女子,不管不顾想要走进教坊司,无论哪一件都是能毁了卫含章名声的事。

    卫含章也知道自己今日做的不妥,只是亲眼见到昔日手帕交命在旦夕,如何能冷静的明哲保身。

    背着药箱的老人站起身,对着卫含章又行了一礼,躬身问:“女郎脸色不好,可要老朽号号脉?”

    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如此多礼,但卫含章此刻没有心思细问,低声道:“不必劳烦,今日多谢您的帮忙。”

    不管救没救活,至少没有见死不救。

    那老者笑道:“我是听从家公子的命令,女郎要谢,不如去谢谢我家公子。”

    傍晚的春风拂过,吹醒了卫含章的思绪,她似乎冥冥中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只见一名男子立在那里,正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是徐州曹家别院见过的那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