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吉林城。
偷袭吉林城的地方有很多,如松花江北岸的平原绕道可以直接进入吉林湾,但想要进攻吉林城还是得渡过松花江。
朱高煦根本不担心兀良哈人会那么做,因为明军的战船便是撞都能将他们的木筏撞沉。
不能走水路,那就只能绕道从哈达岭西侧一路南下,走山道进入吉林城。
只是这些山道狭窄崎岖,根本通行不了马匹。
倘若要开辟出一条道路,哪怕动用数千人,也需要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开辟出一条山路,因此朱高煦根本不觉得这支队伍会绕道走山路进攻。
“他们这离去的方向……”
张纯小心翼翼的看向朱高煦,朱高煦也略皱眉头:“他们走北边,难不成要去六城?”
“兴许是粮食快吃光了,去六城打草谷。”张纯猜测着,朱高煦也是这般猜测。
饶是他们怎么想,也没能往撤退这方面想,毕竟现在的兀良哈依旧保持着绝对优势。
他们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让吉林城死伤二百余人,因此攻陷吉林城与鸡西堡是有指望的。
“你之后关注些,若是这支兵马超过一日还没回来就派人下山告诉我。”
“是!”
朱高煦心中有许多猜测,但他需要时间来逐一确定。
只要张纯禀告这支队伍消失了多久的时间,他就能一一排除那些不正确的答案。
想到这里,朱高煦也继续和张纯巡视起了哈达岭的木台防线。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吉林城的被围,辽东都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辽东都司虽有军户十万余,但其中七成为屯,三成为战。
四万的战兵数量,实际上就是大明在辽东可以出城野战的兵力总数。
然而这四万战兵之中的一万,却早在二月初就已经被总兵官周兴带领前往全宁卫,参加和朱棣北巡的任务。
也就是说,当下的辽东只有三万余战兵,其中有些地方还不能随意调动,例如广宁三卫、金州、定辽等地兵马不能调动。
这几个卫所的战兵不能调动后,能够出动的兵马仅有一万五千人,而辽北诸卫还需要留下足够的兵马守城,因此辽东能出的兵马数量不超过一万。
换做往日,一万兵马驰援吉林城绝对是足够的,但如今总镇辽东的周兴不在辽东,这就致使辽东拉不出一个可靠的大将驰援吉林城。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辽东都司并没有随意调动大军出塞的权力,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奏报南京后,由都督府决断才行。
可当下吉林城被围,渤海郡王朱高煦处于危难间,急的众人焦头烂额。
出兵吧,犯了律法,事后即便保住了朱高煦,也要被论罪。
不出兵吧,失陷藩王,一样要被论罪。
面对这样的情况,辽东都司最后只敢派出千余骑兵出塞,步步为营的往吉林城赶去。
虽说是八百里加急,可当下辽东都司距离南京和朱棣都远超八百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一夜时间再度过去,四月十六如期到来。
“呜呜呜……”
清晨,天还未亮,号角声便在松花江河谷回响。
号角声不仅吵醒了兀良哈人,也惊醒了守城的明军。
呼声焦躁中,明军穿戴甲胄,略微紧张的走上了马道。
不凑巧,今日的天气雾色浓浓,大雾遮蔽了鸡西堡和兀良哈营垒,可见度不超过二十步。
山中水汽重,许多留着胡须的兵卒在走上马道没多久,呼吸间就让胡须沾满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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