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赵牧颔首,朱高煦却拍拍他肩头:“既然十七叔带了三百人,那我就留三百人给你,你配合陈老将军将大宁其余二十一卫给我拿下。”
“是!”赵牧下意识作揖,闻言朱高煦也转身离去,准备大军北上作战去了。
倒是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朱权也带着王府长史魏铨走出了都指挥使衙门。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宁王府后,眼看四周安全,魏铨才开口说道:“您为何要依附渤海郡王,以您的辈分,不应该依附燕王吗?”
正在穿戴甲胄的朱权闻言,反倒摇头询问魏铨:“眼下我四哥与高煦,他们谁的兵马更多?”
“自然是渤海郡王。”魏铨下意识回答,而朱权又继续反问:“那他们治下之民,谁多?”
“也是渤海郡王。”魏铨明白朱权想说什么了。
“对……”朱权在婢女们服侍下穿戴甲胄,同时开口说道:
“眼下我四哥有高煦,而高煦又有兵马近十万,民众近百万,辽东、大宁、渤海除了哈剌兀可以跳梁,其余皆无外敌。”
“我观前金书册,发现与高煦同出一地起兵的那完颜阿骨打不过才治下数十万,便敢于击败辽国,而眼下失去了辽东与燕云的我那侄子,你看他像什么?”
“这……”魏铨没敢说出来,但是朱权却不忌讳:“除了多出云南与三宣六慰、陕西行都司及乌斯藏都司外,你说南边像不像北宋?”
“那宋太宗赵光义都没能收拾辽国,他比得上宋太宗吗?”
朱权连连询问,可魏铨却道:“尽管渤海郡王兵强马壮,可燕王毕竟是其父,其不可能叛其父,而世子位如今也已经由高皇帝定下,您……”
魏铨说着说着,突然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朱权的意图。
他缓缓看向一身甲胄的朱权,小心翼翼道:“您是说,如今是雪中送炭?”
“算不上。”朱权看着已经穿戴好的甲胄,挥手示意婢女退下,自己坐到了主位的同时,也让魏铨坐下。
在二人坐下后,朱权才开口道:“我现在更像锦上添花,不过同样是锦上添花,给四哥和给高煦是两个不同。”
“四哥如今也四十岁了,而高煦不过二十,我也不过二十二。”
“我与高炽并不相熟,更不觉得高炽可以对付高煦。”
朱权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是该选高炽还是高煦?”
“自然是渤海郡王。”魏铨不假思索,朱权也点头:“选四哥,富贵不过十几二十载,选高煦却能富贵一生。”
“况且,选了四哥,届时四哥在高炽与高煦之间摇摆不定,我还得再选一次,若是选错了便遭到燕世子与高煦忌恨。”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燕世子没有起势前,便先一步投向高煦,哪怕日后高煦败了……”
说着说着,朱权突然笑着摇摇头,显然他并不认为朱高煦会失败。
就朱高煦眼下的势力,别说朱高炽本人,就算朱棣亲自下场帮朱高炽拉偏架,也不一定拉得过朱高煦。
仅上次北征时,燕府诸将的表现来看,朱权便能知道他们与朱高煦关系并不差。
没了武将的支持,朱高炽靠什么与朱高煦争。
想到这里,朱权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眯了眯眼睛:
“眼下这局面,倒是很像某一家,你知道是谁家吗?”
“李……”魏铨刚想说,却下意识闭上了嘴,显然不敢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