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你的情感——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在狭窄逼仄且丝毫无光的通道里就这么走了八个小时,并且在此期间精神上毫无波动?”

    后面的这句话显然是一种抱怨,但藤丸立香对此有点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常人的话在这种环境里走上三十分钟,差不多就会疯了——但你甚至一口气走了八小时。”

    基督山伯爵是在以此隐晦地控诉她不顾自己的状况鲁莽行事。放在以往,藤丸立香必然会在此扯上一些有的没的,试图把话题混过去,从而逃避一场可能存在的说教。但现在的藤丸立香反倒只是歪了歪头:“那不是挺好嘛。”

    她的反应令基督山伯爵皱起了眉头:不对劲。

    这个梦境本身还没有露出獠牙,但单凭它本身的环境,就已经能够混淆基督山伯爵这样英灵的感官了。很难说它对藤丸立香这样的普通人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你还记得自己走了多远吗?”他谨慎地确认着状况,“这一路上又看见了什么?你做下了怎样的标记?收获到怎样的线索?”

    对于藤丸立香来说,这本该是不假思索就能回答的问题。作为迦勒底的御主,经常亲历一线的战场指挥官,随时记忆并且运用这些基本的情报应当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在被问到的时候应当将之脱口而出——但她在此时明显地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而且显然,回忆得非常吃力。

    “感觉上我大约走了四十公里左右。”她慢慢地说。

    虽然也不能排除梦境本身在藤丸立香走过之后又产生了变动,又或者梅林在投放时就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同一个位置这类的假设,但基督山伯爵在重新经过“原点”时很注意地计算了一下——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宝具高速移动,因此几乎是在一瞬间里跨过了这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实际上足有五十二公里。

    “体感”和“实际”终究会有误差,但藤丸立香理应已经对类似的估算非常熟练,如此大的误差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

    基督山伯爵更加地拧紧了眉头。他在思考着,到底是等着藤丸立香慢腾腾地回答完他的所有问题,还是现在直接把“你不对劲”这四个字扔去她的脸上。不过,就在他对此犹豫的这段时间里,迦勒底的御主也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我觉得……不太对劲。”她拼命驱策着自己明显变得沉重的思绪,就好像在用力搅拌一桶快要凝固了的水泥,“除了‘我在走路’这件事之外,我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应该确实有看四周,但我不记得我看见了什么。”

    “……”情况似乎比基督山伯爵想象得还要糟:他虽然只在路上投下了匆忙的一瞥,但也曾清楚地见到一些……相当有冲击性的景象。

    堆积如山的矿工尸体,手持枪支却被镇压的起义军,生着羽毛、勾爪和扭曲的翅膀的黑色怪物,残破不堪的阿斯塔特碎片,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他不觉得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见到这些景象会轻易将之忘记,并且感到难以回想。而藤丸立香,至少在来到这个梦境当中之前,则显然是精神正常的。

    “我现在……难以思考。”藤丸立香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是这样不行——”

    “——我明白,你先冷静一下。”基督山伯爵安抚地如此说,然后随着对方的动作将目光聚焦在她放在身边的工具上。

    “你拿来的是什么?”他谨慎地发问。

    “嗯?”藤丸立香的反应仍旧慢了半拍,但总体而言还算是及时,“这是我从一开始出发的地方那里拿来的……”

    她缓缓转回了头,将目光投向那件工具。在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后,她含在嘴里的“镐头”这个词也没法被说出口了。

    安静地靠在墙壁上的并不是什么镐头,而是一截连着一点膝关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