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赛维塔的这一下显然是当面动手的,而萨哈尔几乎没能捕捉到他出手的那个瞬间。直到他的面颊上狠狠地挨了一下,血腥味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嗡”地一声在他的鼻腔与口腔里弥散开来时,他的反射神经才将他的视觉所捕捉到的所有端倪传输到他的大脑,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准确地串联在一起。

    ……他与黑甲卫之主之间,差距本就有这么大吗?

    没等他围绕着这个问题回忆出什么一二三来,他就被赛维塔揪着发根,被迫重新摆正了头颅与视线。那种令人恶心的眩晕感又找上了他,但萨哈尔清楚,这一下其实不算很重。至少,他的所有牙齿都还在它们的原位,只是略有松动而已。他完全可以顺势将一口血水就这么啐在赛维塔脸上,但他想了想,还是暂时决定不这么做。

    “咱们怎么着也算是‘老相识’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我心里都门清。”赛维塔用萨哈尔熟悉的,一种在万年前的午夜领主军团中常常出现的,带着诺斯特拉莫口音的哥特语轻柔地嘶嘶说,“挑衅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伱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这倒确实。萨哈尔可以认同这部分。

    然后他选择一口血水啐在赛维塔脸上。

    这倒不全是没必要的意气之争。要知道,这不是什么“乖乖听话就没事了”的场合,就算瞎子也能从目前的气氛中读出来,这是一场审讯。在一场审讯中,受审者往往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对抗或者回避审讯方的话语权,以保护自己的秘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种当面挑衅、突出一个“我不好过审我的人也别想好过”的同归于尽式的做法,不得不说,大概是午夜领主独有的传统。

    何况,萨哈尔认为自己还得回去。因此,他总得想个办法激怒对方,好叫人把他从枷锁中放出来。但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赛维塔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

    “确实,我能懂你。但我现在确实也挺烦这个的,你也懂的吧?”

    再然后,萨哈尔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记直拳,同样快到来不及反应。在那之后,他一定有几秒钟失去了意识。等他缓过神来之后,他毫不意外地发现,他的鼻腔再次流了血,然后止住,凝固的血痂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的呼吸。另外,他的一颗已经不太结实了的犬齿正以很不自然的角度抵在他的舌头上。他吐掉那颗齐根折断了的牙齿,发现赛维塔已经离开了原位,更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皮质摩擦的细碎声响。

    萨哈尔认得出,这是鞭子的声音。鞭刑这种传统的刑罚在军团中很常见,这直接导致绝大多数夜之子不论在实施和接受鞭刑上都有着丰富的经验,萨哈尔也同样,因此他绝不会认错。

    “你在给鞭子上涂神经毒素吗?”他向着自己因角度而无法看见的黑暗中发问,不太高兴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呼吸不畅而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这是不是太老派了一点?”

    “抱歉让你感到无聊了,但你要知道,我现在也很无聊。”赛维塔的声音缓缓从萨哈尔视线的死角靠近,一点一点,速度上毫无必要的缓慢——完全是为了给将要受刑的囚犯增添一些心理压力。萨哈尔清楚这种把戏,他自己也很会运用,因此不觉得自己会被这招吓到。

    “这段时间我本来应该很闲,可以在图书馆里随便看看书,听听音乐,组个牌局,又或者干点什么其他差不多的、算得上修身养性的闲事。”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赛维塔没有真的那么闲,但萨哈尔不知道,“你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真是打乱了我很多的安排。没礼貌的家伙。”

    破空而来的鞭梢和最后一句话的话音一起,威胁性地呼啸着擦过了萨哈尔的侧脸。这次“攻击”做得很富有技巧性,没有伤到萨哈尔脸颊上的肌肉,但准确地刮掉了他的一块皮肤。毛细血管缓缓地从那条伤口中渗出血来,在一阵轻微的刺痒下顺着他的下颚淌进了脖子。

    赛维塔的鞭子上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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