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时,其表现形式不啻于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当中刮起了一阵意识领域的风暴。绝大多数无关者能够从中解读的都只有痛苦和折磨,但藤丸立香显然不是如此。小姑娘确实也在这段难以言说的“声响”之后拧起了眉头,却显然不是出于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对对方所表达的意思并不满意:

    她第一时间似乎想要举起自己怀里抱着的那只软垫,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只是动手把它在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作为发泄情绪的替代,她没什么好气地小声咕哝着:“早晚有一天,等你起来了,我要当着你的面一锤子砸了你这个雕像。”

    “只有圣人能清楚地解析帝皇通过雕像传达出的意思。”已经接受并习惯了这个现实的海斯廷斯在一边充当了一下临时解说员,“但圣人之间或许也有资质上的差别:凯莉亚就只能解读出箴言或者短句子之类的喻示。不过换成藤丸立香的话,你们都看见了。”

    她在毫无顾忌地,和帝皇有来有回地,吵架。

    “阿里曼的事我也不知道,不如说我就没见过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那个阿扎克·阿里曼。”藤丸立香拧着眉头,回复着一些其他所有人都听不见的前文,“你在的话我就不考虑言语上的忌讳了——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是去色孽的领域里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你找不到我也很正常,神域就是这种东西:就好像我在星炬里待着的那段时间里,奸奇不也找不到我嘛。”

    然后又是一阵几乎堪称为灵能噪音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所谓“声响”。

    藤丸立香在这段声响之后做出了很茫然的表情:“艾达拉德?谁?”

    帝皇的意志以平缓而短促的方式鸣响了几秒,但这没能消除掉藤丸立香脸上的茫然:“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我对灵族名字有记忆障碍——而且我这一路上没看见灵族啊?不如说我掉过去的是色孽领域,能看见灵族才比较有问题吧?”

    又一阵更短些的意念风暴。这一次,藤丸立香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那个非常……那个的先知啊。我想起来了,模拟幻境里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喊我‘弑界者’。我就不过多评价了,毕竟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

    根据海斯廷斯对藤丸立香的了解,他认为,她头一个句子当中之所以存在一个可疑的停顿,是因为当事人想说的话临到嘴边了,她才想起礼仪上的问题,因此不得不当场撤回了一句脏话。

    “首先,我一点也不想跟灵族先知见面谈话,我没有罗伯特先生那个等级的耐心来面对一群傲慢自大不听劝的……老古董(显然,在当事人原本的计划当中,放在这个位置上的词语应当更有攻击性一些);其次,如果你在你漫长的生命中真的曾经和这位艾达拉德做过朋友的话,我必须多说一句,你挑选朋友的眼光好差哦。”

    下一阵回响当中,除开照常给其他人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之外,甚至连作为凡人的海斯廷斯都能轻易分辨出:其中还有些许能被称之为“委屈”的感情色彩。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确实也有一些坏朋友,但他们都至少有在努力变得好点。但这先知显然是在‘多年以来毫无进步’这个角度上显得很差劲——你真的想让我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吗?”

    帝皇闭嘴了。因为从这个角度来讲,他自己显然也是半斤八两。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在场的人当中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有且只有藤丸立香。他还算不得在这上面丢了面子。

    “重来一遍:龙林星和驱灵死域的事;特斯卡特利波卡的事;阿里曼跑来丢东西的事;灵族先知神秘消失的事。”藤丸立香施施然掰着手指头复盘这次谈话(吵架),“还有别的吗?”

    雕像奏响了短促而明确的一声否定。

    “行了,那没事了。你回马库拉格那边吧。”藤丸立香很自然地摆手送客,“我这边的事没什么太重要的,我自己都能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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