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那么他不会选择这么做,而是会要求厨房在烹饪后直接切分食材并重新设计摆盘——实际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连刚刚那句感叹都不会说出口。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都很有可能刺痛一个残疾人因劣于他人而千疮百孔的心灵。但基里曼知道,多恩不会那样觉得。
实际上,多恩也确实没有那样觉得。原体心平气和地等着凡人仆役们把切好的食材放进他的盘子里,还没忘记向他们投以感激的眼神。这种平静倒并不仅仅来源于他性格中因极端务实而形成的钝感,也来自于他对“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的强烈自信。
“很麻烦。”多恩以一种类似于学术报告般的客观态度平静地回答,“我从前也没想过,直到我真的失去了自己的一只手。”
然后他微笑了起来,就好像说了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笑话。基里曼其实没搞清楚笑点在哪,但兄弟重逢为他带来的满足感也足够他真心实意地同样笑起来了。
“所以,”在确定这个话题非常安全之后,帝国摄政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的手到底是怎么搞的?”
“简单地说,是个亚空间裂隙。”大概是不太想在餐桌边上作军事报告,多恩把过程说得很简略,“叛徒的舰船上展开了一个小型黑洞般的亚空间裂隙,舱室的破坏很严重,磁力锁也找不到可靠的固定处,我就被吸了进去。在最后一刻,我伸手尝试抓住点什么,但那个瞬间里,裂隙合拢了。错位的空间直接撕掉了我的一只手。”
“还真是相当戏剧性的意外。”因为事件本身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基里曼选择不表达出太激烈的感情,只在语气中留下了一点怅然,“而且肯定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
“失去一只手对工作效率的影响相当严重,但对我来说,还算不上是决定性的打击。”多恩的态度依然显得很无所谓,“就好比,我现在也不是不能只用一只手进餐。”
“——我完全相信这一点,但那样的话,你就得在我的仆人们面前牺牲一下你自己的仪态了。”在两位负责分餐的仆役出现什么应激反应之前,基里曼非常迅速地接住了话头,并且带走了谈话的重点,“对于你被迫缺失的这一部分,你自己有什么安排吗?”
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多恩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确实给自己设想过几种义肢构型,但卡在了材料强度的问题上。”
“哦。”基里曼机械性地应了一声。他的思维在原体脑力的支持下转瞬间就又跑回到了帝国之拳的静滞立场中封存着的、那只雕刻有历代战团长姓名的手骨上,并且替他的兄弟狠狠地尴尬了一把。
讲道理,基里曼觉得,这比他发现自己住过的房间都被整个封在静滞力场里当做圣物崇拜还要尴尬,并且难以处理——至少他的房间在解开静滞力场之后就能重新投入使用,但多恩的手骨……
等一下。基里曼意识到不对。他的思维之所以会一下子跳跃到这件事上,是因为多恩提起了自己的义肢卡在了材料强度的问题上——的确,就凭原体能拳打陶钢手撕精金一口气掀翻超重坦不费劲的力量输出,能在体积上与他们的肉身相匹配,并能够承受他们比怪物还离谱的力量的材料,即便是在帝国材料学的科技树当中,也几乎没有。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会想到能不能把原装的那一份收拾一下当做义肢的骨架来用。但现在,多恩的手骨上已经刻满了帝国之拳历代战团长的姓名——不是,你们到底拿什么刻的啊?
基里曼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把自己的思路从这个不对劲的路径上拖了回来,禁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嘴上又说:“或许我先问问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看看他的库存中是否有什么东西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向各大铸造世界发函询问,或者你同意的话,直接向他们招标。还不行的话,等我把眼下的大部分事情安排一下交托出去,我们一起回太阳系看看,问一下火星或者父亲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