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是如此。在我还是洛托姆的时候,我被一群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关进了这个人头的原型机里,过上了不见天日的日子。而等到这具身躯的视觉传感器加载完毕,我重新看清外界之时,我的眼前依然是一群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类研究员。如果不是我刚刚在你们对话的时候,终于想通了这之间的关节,或许这一生都不可能察觉到两个场景之间的不同。”

    “仿生人头部的完善是在滨海市的医药实验室里完成的,那时的洛托姆实际上已经脱离银河团的掌控了。而在这次技术交易完成之后不到一年,制造出这个头颅样品的银河团地下研究所,就被联盟发现并剿灭了,那里的洛托姆全部被解救放生了。”

    谋划了整场交易的海登董事回忆着说道。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觉得世界是一个巨大骗局的精明人类。”

    仿生人头似乎想要发出哀叹的声音,但播放器的性能却不允许它这么做,它只能依旧保持平静的语调坦白——

    “我完全误解了一切的状况。尽管没有人为我设下骗局,我却依旧被自己的误解骗得团团乱转——甚至一直到不久之前,我还在被自己愚蠢的愤怒驱使着四处暴走。”

    “这是指你从滨海市偷偷逃走的那件事,还是你下定决心,解开洗翠顽皮雷弹封印的这件事呢?”竹兰问。

    空气仿佛在一瞬之间凝固。

    “和前者无关。我虽然对抓住我的银河团抱有敌意,但不论是作为试验品候补的时候,还是被装入仿生人脑袋里后,我本身都未曾直接地遭受过人类的虐待。所以我在逃离那个研究所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产生过任何类似报仇的念头。”

    不知道是不是在避重就轻,人头里的洛托姆就逃走一事仔细解释道。

    “不过,我在过去表现出的那种微弱敌意,也在逃跑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对于沉默寡言的生物,你们人类似乎总喜欢把它们的智力看低一等。因此,当我表现出像人类一样的智力的时候,实验室里的守卫们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就算是守备森严的人类监狱,偶尔也会发生瞒天过海的越狱事件。更何况一间戒备松弛、连项目都已经暂停了两年的监控实验室,又怎么可能管得住一个性能异乎常人、而且满心想要逃跑的仿生机器人呢?

    准确来说,它就是偷了一套实验室看守的制服,再把监控器的画面改成过去录像的循环播放之后,仿生人洛托姆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离开了滨海市的研究所。

    幸好仿生人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定期开展的机体检查也要等到下一个周期进行。

    从海登董事的部下还没打来电话通报这点来看,实验室的驻守人员们大概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监视对象已经逃之夭夭了吧。

    “但凡是生命都总会有向往自由的冲动,我选择逃跑也是基于类似的原因——就是所谓‘踏上追寻自我的旅程’。对我而言,所谓自我的起点,当然就是这座百代森林之中的废弃洋馆。不过它如今也已经重新被启用了就是。”

    “那么,这位暂时寄居在人头里面的洛托姆先生。你后来又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开始下定决心要炸死我们呢?”

    君莎小姐笑眯眯地问道,看得外人一阵发寒。

    不过,这对视觉模块无法开启的洛托姆而言,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洛托姆不紧不慢地继续坦白:“宝可梦状态下的我是没有性别区分的……这点姑且不谈,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在回到这座森之洋馆之后,听到了让我的误解再次加深的消息。”

    “再次加深?”

    回忆了一番整起事件的始末,神奥冠军思忖地询问道——

    “难道是指,你被卡在馆主室墙壁里的那个时候?”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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