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拼命。

    他们反而是沉默半晌,忽地齐齐咬牙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肩,行了魔族惯常的敬礼,低头道:“魔尊尊上息怒,我等眼拙愚笨至今,才见识到尊上的真正实力。”

    “我等从此臣服于尊上,万望尊上不计前嫌,让我等为尊上赴汤蹈火!”

    徒留本命武器损毁的那名魔族在原地目瞪口呆,他看着纷纷跪下请求魔尊接受臣服的同族们,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和恍惚。

    这他妈……尴尬死了!

    失了双斧的魔族红着双眼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们就这么低头了?!骨气呢?脾性呢?傲气呢?在哪里!”

    宁沉扶额。

    他现在也大概回过神来了,他方才说不计较前尘往事的那些话,大概是被当成两面三刀的借口了。

    原主在他们眼中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威信可言,脾气又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被这么轻易地杀死。

    宁沉本来只是兴冲冲地找人打架,这么一通闹下来,打又没打痛快,场面又搞得混乱滑稽。

    怪没意思的。

    宁沉不在乎什么追随者臣服者,懒得管他们是忠心还是虚伪。毕竟他没有什么赶尽杀绝的爱好,加之这些魔族威胁不到宁沉,宁沉便也就不管了。

    他索然无味道:“可。”

    跪地臣服的魔族们没有想到魔尊天骁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一阵呆愣之后,不由得暗喜这也行,纷纷道:“谢尊上。”

    唯有失了本命双斧的粗壮魔族傻眼了:“啊???”

    他哀嚎得实在是太真情实感,宁沉都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以至于所剩无多的良心让他多看了一眼地上那摊看不出原样的碎片。

    宁沉暗叹一口气,在刚吸收不久的记忆之中搜刮了一遍。

    在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之后,宁沉抬起手,对准炼骨河上方那座高悬瀑布背后的万丈陡崖,随后隔空用力——

    一块陡崖石壁上断裂的黑色石头就这么砸了下来。

    众魔张大了嘴。

    从来,没有魔,能够,越过无形的屏障,和暗流涌动的炼骨河水,触碰到那座不知来处、也寻不到尽头的万丈陡崖。

    据说那座万丈陡崖是由初代魔尊的白骨化成的,坚硬无比,经历过千年的风雨洗礼之后,最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连众魔打架的时候被狠狠掼在那通天擎柱上时,都不见那万丈陡崖有一丝一毫的损毁。

    现在,被他们魔尊,轻轻松松地扣了一块石头下来。

    宁沉过了一遍剧情,知道这算是好东西,反正比那堆碎掉的斧头原料要好上不少。

    宁沉起初真的只是想找人切磋而已,搞坏人家武器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于是他把石头扔给了那个痛失本命武器的魔族,道:“赔你,别骨气傲气的了。”

    不嫌丢人。

    那位魔族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在感到触感一片寒凉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东西看起来是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可是入手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块石头里面居然蕴含着一股极为纯净的魔息,那种魔息的纯净程度几乎可以和炼骨河水中的魔息浓度相媲美。

    魔域之中,炼骨河无疑是最为特殊的存在,既然被誉为魔族先河,那就必然有其独特的一面。

    新魔一生只有一次触碰到炼骨河水的机会,也就是在炼骨河中诞生的那一刻。走出了炼骨河,再想回去,只会被炼骨河中极为纯净的魔息溶解得渣也不剩。

    正因如此,魔族延续几千年,愣是没敢打这条河的主意。而此时,宁沉却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这个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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