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便宜师父本事太差,带得她也本事差。她出了前门派那个小山坳,才知道外面的修士动不动飞天遁地,不是她能比的。

    但是……

    缇婴憋了半天,她硬邦邦道:“我是符修出身,我不会被吓到。”

    她瞪着那陌生少年——妖魔都是我打退的,你除了说两句话,有什么本事!

    陌生少年脾气真好:“如此,是在下多事。”

    他慢慢从储物袋中翻出什么,递给缇婴。

    就着黑夜昏光,缇婴低头,惊吓地看到他伸来的手背全是伤疤。她还没看清,他似乎意识到问题,将东西抛至她怀中,他便收回了手,将手藏回了袖中。

    少年说:“这是我在山下镇中买的干粮,师妹应当还没辟谷吧?此地简陋,委屈师妹了。”

    他声音不好听,可腔调又如流水般不急不缓,哑哑地磨着人耳,让没见识的缇婴怔了一下。

    缇婴低头,看到怀里送过来的干瘪的馒头。

    她不觉得不好意思:她方才救了他们两个,他提供点吃的喝的怎么了?

    缇婴:“喂!”

    他诧异回头。

    缇婴想了想,宛如点菜:“我不喜欢这种干干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换做旁人,早要被她这副脾气磨得没了耐性。

    那少年却仍是平和:“如此,在下记住了。在下来得匆忙,没有做足准备,师妹忍一忍,下次必不委屈师妹。”

    下次?

    缇婴一想:哦,他说的应该是出了五毒林这个鬼地方吧。

    不错,出了五毒林,可以进玉京门当选弟子,确实不用委屈了。

    --

    这少年给了缇婴干粮,又给了缇婴清水,还在最后抛了一件氅衣给她驱寒。

    除了头顶上悬着的鬼脸依旧可怕,缇婴此时已用氅衣裹着自己,饱暖之后,她心情平静了。

    她还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她年纪小,仰脸说话时,乌黑眼瞳透着天真与戾气。

    少年别过脸看洞外的雨丝。

    少年一径望着山洞外,曲着的手背、修长的脖颈、露出衣衫外的肌肤,偶尔能看到许多惨烈的伤疤。但这些都被他藏得严实,背着光,不会让洞中那位胆小的师妹看到。

    他望着雨,坐得端直。

    既像在出神,又像在判断妖魔什么时候会找到他们,或者他们该如何离开这五毒林。

    细细碎碎的拉扯,女孩儿哼哼唧唧的“嗯”声,拉回了他的神识。

    他低头,看到缇婴的手轻轻地扯着自己的衣袖。

    缇婴心想:荒山野岭,他怎么坐得这般直,从背后看,竟很优雅?

    在她慢吞吞挪过来时,少年微微屏了呼吸。

    她声音软乎乎的,像只磨磨蹭蹭的小猫:“师兄……”

    少年心想:方才冲着他发火时,不是叫“喂”吗?

    但他应了她一声。

    他的回应给了缇婴勇气。

    缇婴挨得离他更近,再是蜗牛移山的速度,她也挪到了少年身畔,小心翼翼地勾住他袖子,转啊转。

    缇婴:“师兄哦,你看出我是符修,是因为你也是吗?”

    少年声音依然沙哑,却应得很耐心:“算是吧。”

    缇婴有了勇气。

    她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那……它还在吗?”

    少年愣了一愣,顺着她的手指抬头,与半空中的鬼脸四目相对。

    鬼脸冲他露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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