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她说什么,魏二狗怕是都听不进去的。

    等到魏大牛端了汤药来给二人灌了后,沈苍术便打发两人去睡了,自己则倚在魏三羊床边倚着睡了。

    倒不是她母爱泛滥,那俩一个要干地里的活,一个神思不属,这个若是没了,家里的活分摊下来,她也要干不少。

    还不如累一晚上呢。

    结果,魏三羊不知道是烧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一晚上都没什么大事。

    等到沈苍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抬头一看,人没了,一摸,席子还是温的,她站起身来,一件短褐从她身上掉下来。

    沈苍术捡起短褐,心里微暖,是个有良心的儿子,就见露出一点曦光的门口处蹲着一个人。

    不是魏三羊是谁?

    “老三。”沈苍术走到魏三羊身边坐下,“想甚呢?”

    魏三羊身上依然很烫,却抵不过眼底的凉,那是一种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凉。

    是行将就木的人眼里才有的东西,是看透一切而失望的悲凉感。

    “娘,我们永远成不了良民对吗?我们想做良民,就得请巴府做担保,要看巴府的脸色,不然就必须有五亩良田以上方能申请,可是我们哪里可以得到银钱买良田呢?”

    半大的少年盯着天边露出的一点点光,继续道。

    “我们想从商,也要请担保人,还要给担保人少说五两银钱,还要给官府发放文书的十两银,这个银钱我们又要从哪里得到?”

    说完,魏三羊看向她,嘴角微瘪,眼眶发红,“娘,这是个死局。”

    他不懂,真的不懂,朝廷若是不想他们往上爬,为什么要设立这样的律令?

    呀,这个儿子是被打击到了。

    沈苍术斟酌了一下话语,她总不能直接告诉这娃,朝廷是异族当家,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家就是从异族反上来成功的,总不能让汉人也翻身啊。

    再者,底层人若是爬的太快,对王朝发展来说不是甚好事,上层人会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多方下来,汉人从上到下,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压。

    一句话,人家在巩固自己的权力。

    但不能这么和这娃说,她看得出来,全家就魏三羊脑袋瓜最聪明,说不定将来得靠这娃。

    可不能废了。

    “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今日你被人打,未必他日不能打别人,儿啊,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都说不定的。”

    见魏三羊眼眸有了活色,沈苍术指指天,小声说,“就是这王朝,也是会被颠覆的,大金国不老和大姒朝打吗?”

    魏三羊脸色一白,几乎要上手捂沈苍术的嘴,这话是能说的吗?

    却听得沈苍术下面一句。

    “一时蛰伏,时刻准备着机会,说不定哪天就成功了,你若是因为现在一点挫折就吓住,将来若是成功了,如何经得起大风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