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嘱咐,文琴刚刚打的那通抱怨电话,以及桌上这份毫无公平可言的遗嘱,许默大概猜到文琴两小时前为什么连打四五个电话召他回大院。

    许默垂了垂眼皮,想起两个月前许林发的那条纸醉金迷的朋友圈,没什么意外地笑了下:“知道。”

    “他最近一直在澳门赌场。前两天回上海跟人发生点口角,惹了当地一硬茬。”

    文琴看他什么都知道,结果什么也不打算争,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什么时候养成这副不争不抢的性子了。”

    “你明明知道我们母子在许家的日子有多艰难,你怎么就——”

    文琴说到这,意识到说多了惹人烦,立马转移话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了。我最近在饭局认识几个不错的小姑娘,你抽空去见见。”

    “小默,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不行。你爸妈丢了命给你留的,谁也不能抢!”

    “许林有他爸护着,你有我保着,只要我在一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许默没发现文琴眼底酝酿的悲伤,只以为她是气恼许代山还没出事儿就早早立好遗嘱,将他们母子彻底划分开。

    他张了张嘴,想说即便没有这些他也能养活她,可话到嘴边,瞧着文琴满脸充斥着被背叛的愤恨,有些说不出口。

    或许对他而言,脱离这个家也算是幸运,可对文琴来说,这是她抛弃一切,丢掉脸面,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青春才换来的短暂幸福。

    谁也没有资格劝她放弃。

    “你父母牺牲那年,你才六岁,不知道他们为了给你寻一个安稳生活付出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母亲在我面前哭诉不能陪在你身边的痛苦。你父母因公殉职后,我一个人忍痛打理完他们的后事,又照顾你外婆直到离世,那段时间我恨不得有人借我个肩膀靠靠。”

    “后来我跟代山结婚,除了想满足我年少时的心愿,也想你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我没想到,他这些年压根儿没有把我们母子当一家人!”

    “你就当帮小姨一个忙,去相个亲,找个合适的好姑娘结婚,让我能亲眼看到你成家立业。”

    “要不然,我心难安。”

    许默越听越觉得奇怪,尤其是听到最后隐约觉得文琴在留“遗言”的嫌疑,他诧异地扫视一圈文琴,忍不住问:“您身体真没事儿?”

    “今年体检了吗?体检报告给我看看。”

    文琴嘴角勾起一丝勉强的苦笑,摆手拒绝:“我能有什么事儿,别瞎琢磨。”

    “别忘了我跟你说的,我待会儿把那女孩微信推你,你俩自己聊。”

    许默见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在文琴期许的目光下,点头应下这桩差事。

    他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谈爱的,也没资格谈自由婚姻。

    —

    夏竹回到家见夏崇惟在家,她小拇指勾着车钥匙,盯着坐在沙发看报纸的中年男人,满脸惊讶:“您在家啊?我还以为您还在法院加班呢。”

    “姥姥小腿摔骨折了你知道吗?小姨现在在医院看护,本来我想留下来的,结果被姥姥拒绝了。”

    “我听说您最近在忙一个大案子都熬大半个月了,有进展了吗?是不是很难处理啊?我看你白头发又多了。”

    夏竹一进门就噼里啪啦说一堆,弄得夏崇惟都不知道先从哪个话题开头。

    他搁下报纸,满脸宠溺地望向夏竹,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关心道:“你头发丝上的□□是怎么回事儿?”

    夏竹嫌弃地拍了拍头发,跑过去挽住夏崇惟的手臂,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轻描淡写解释:“跟一女演员发生点口角,没什么大事儿。您甭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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