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直缩在车子最边上。根本没提防二叔会突然把他踢出去。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从高处车子上摔下去,径直头朝地,砰一声,头撞到了山石泥地上。

    母子连心。

    方觉夏听到孩子哇一声就没声音了。

    直觉是自己儿子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不敢相信地看到儿子躺在泥地上。

    “淮儿。”

    她扔下车子,扑过去,抱起儿子,发现儿子额头上摔破了,血水和着雨水流了一脸,脸上也被擦破了皮。

    “娘——别哭。我不痛。”

    苏子淮看着一脸雨水两眼泪的方觉夏,伸出小手去给娘擦脸。

    家里爷爷奶奶都说爹死了,他成了没爹的孩子了。娘成了寡妇,以后他和娘都要靠爷奶二叔养活了。要他一定要听爷奶二叔的话。

    “哎哟,你看,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一会看不见,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陆慧芬嘿嘿一声。

    不满地盯了小儿子一眼。

    臭小子,真不长脑子。他们之所以让苏子淮坐车,还不是为了哄着方觉夏拉车吗?

    就像夏瓶儿,小儿子伸手抱了苏乔乔上车,他们也不好说小儿子,又想着让夏瓶儿拉车,也就默认了。

    至于刘氏、李氏,那是小儿子的妾,本来就是奴才,活该伺候她们这些主子的。别说让她们拉车了,就是路上没有粮食,卖了她们,她们也没法反抗。

    至于陆晚晚和陆清池,这两丫头,都是她亲外甥女。她也不是不疼,只是这两丫头都十七八岁,正值年少,又没病没伤的,让她们两坐车,就不好让方觉夏拉车了。毕竟说破天,也没有当家表嫂拉两个远亲家姑娘的理。

    “淮儿,你告诉娘。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婆婆哄走了她娘家给的钱,又要抢走她最后的包裹,昨天却连一口白面馒头也不舍得给她儿子吃。

    方觉夏就不明白了,她家儿子苏子淮如今可是苏家三房唯一的孙子。

    这天底下,哪个当爷爷奶奶的,不疼自己家亲孙子呢?

    可是,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婆家每一个人做的事,一件件,都让她越来越心凉。

    就像这拉板车,公公年纪也不大,身体又好。小叔子呢?什么崴着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

    但方觉夏认为,儿子太小,昨天走了一天,小脚都磨烂了。实在走不动了。她被绑着绳,也背不了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咬着牙苦撑着,她的心都要碎了。

    幸好昨天傍晚,婆婆抢了二房一辆板车,今天公婆让她拉车,她想着,只要能让儿子有车坐,她拉车就拉车。她苦点累点没啥,她不计较,为了自己的儿子有车坐。

    可是,

    方觉夏心里一阵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