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大家先换双能走路的鞋就行。”

    苏老夫人精明,给了宋今禾一个眼神,宋今禾立马就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她们是犯人,这还没出京城呢?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不知又要节外生出什么事端来。

    “对,娘,奶奶说的对。大家暂时不要换衣裳。头发也不要整理了。”

    顾悦颜已经给大家收拾好了伤口。

    她担心着弟弟的事情,下了车四处张望,她明明和秋冷约好了,秋冷救出弟弟后,今天就来十里亭和她说说。

    马上就要走了,秋冷还没露面。

    顾悦颜一颗心都如在冰水里泡着,又冷又痛的。

    但她也不好把这事和苏家人说。此时苏家正难着,她说了弟弟的事,苏家人也没办法帮她,徒增大家的烦恼罢了。

    顾悦颜四处望着,眉头一皱眉,她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

    几股流放的犯人此时都会齐了。看起来大约有五六百人的样子。

    但这些犯人明显分成了两股。

    大路左边那二百多流犯,清一色年轻罪囚,没亲人送行,此时颓然地坐在一边,蓬头垢面,血衣烂衫。正是被她爹带过来的昭狱恶囚。

    大路右边三四百流犯,男女老少都有。有亲人送行,此时都在和亲人话别,吃着亲人送来的食物,还有人换上了亲人送来的衣裳。

    太傅府、东宫的人,还有一些株连的文武大臣们。这些人家的女眷都细皮嫩肉,此时才刚流放,还没经历生活的活。个个犹如温室娇花。尤其那几家的小姐和夫人们。都是被剥掉外衣,只着里衣,脸蛋儿白生生的,又经了一夜牢狱,透着一种破碎的美。处处显得软弱可欺。

    昭狱恶囚望着右边的男女老少犯人,看着对面犯人的吃食,衣裳,尤其那些年轻女人,眼神里露出邪恶的光。恨不得能马上扑过去,把那些女人和食物一起生吞活剥了一样。

    “颜儿说的对。大家赶紧吃东西吧。吃饱饭赶路才有劲。”

    宋今禾是女人,也是母亲,顺着顾悦颜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那一群年轻罪犯,也认出了正是被顾泰带出来的昭狱恶囚。吓了一跳。

    她们这时候要是换了衣裳,净了头脸,那才是给自家招灾呢?

    宋今禾是个行动派,立马走过去,把家里女子们的衣裳都扯了扯,脸上的脏污不但不让擦掉,还又顺手给她们抹得更脏一些。

    宋今天来的时候带了吃的东西,现在倒不需要苏米宝从空间里拿。

    大家就赶紧吃起来。

    “小姐。”

    一个粗使老头从人群里走过来,凑到顾悦颜面前,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小姐。

    “秋伯,我家小弟救出来了吗?路嬷嬷呢?一切都还好吧?秋冷没受伤吧?”

    顾悦颜赶紧走上前,紧张地看着秋伯。

    秋伯是秋冷的爹,以前在老家是猎户,进山打猎受伤后就不能再干重活了。

    秋冷和画扇是路文秀给女儿顾悦颜培养的左右助手,明着是丫环,其实秋冷也是死士暗卫。

    秋伯揽了个倒夜香的活,带着小儿子秋书租住着靠郊区的一处破院子。

    因为秋冷是暗卫,不能明着和家里人来往。所以顾府的人并不知道秋冷还有家人存在。要不然,今儿秋冷也不敢贸然让她爹来给小姐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