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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斑驳,照得她的面色惨白。
她仰头朝天地躺在地上,只觉得四肢无力,眼前不断出现残影,瘦弱的身躯带着细微的痉挛。
江桃里躺了一会儿才勉强缓了过来,缓缓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周遭皆是高耸的纤细树,树枝上还盖着一层薄雪。
忽地一声狼鸣响起,江桃里松懈的那根弦再次紧绷,慌乱地爬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跑去。
她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只雪白的孤狼,它立在上坡,阴暗凶狠的目光遥遥和江桃里对视上了。
那是嗜血捕杀的动作,呲着白森森的牙,饿了近乎一个冬季的饿狼,正在召唤同族一同来捕获猎物,准备饱餐一顿。
江桃里哪怕浑身都疼,还是一步也不敢停息下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前方跑去,眼中的眼泪都跑了出来,耳边都是呼呼的寒风灌耳声。
但没有跑几步就被身后的雪狼,扑倒在了地上,那锋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臂,头也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上,撞得她头昏脑涨。
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只记得自己正被一头雪狼压着,它正张大了口就快要咬断了脆弱的脖颈。
死亡来袭,过往的那些记忆忽然一瞬间窜了出来,然后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江桃里来不及回头,只觉得后颈被喷洒了温热的水液,她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一支短箭射穿了那只雪狼的头,它不甘心地抻着爪子,张着尖锐的牙齿,想要在死前也要饱餐一顿。
又射一支短箭,直接将它的身躯洞穿,它才摇晃着倒了下去。
月华清冷地挂高枯枝头,清辉洒在上面隐约可以窥见松间白雪,有人隐不远处的陡坡上手持着弓弩,弩上的短箭冒着寒光。
雪地里那头雪狼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却仍然俯甸在娇柔的女子身上,而她一身不知是雪狼的血还是她的,蕴开在雪地上很快就沁染了周围。
身着月华白袍的人自月色下露了面,金相玉质的面容比高挂枯枝头的雪,都要清冷几分。
他缓缓地蹲在江桃里的面前,伸出了干净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脸上沾的血,指尖轻捻。
“太子妃吗?”
他凝望了半晌,乌木黑的瞳孔折射出微弱的暗光,似乎在判断真伪,但此刻无人能回答他。
身后传来踏雪的脚步声,闻齐妟眼含了一丝遗憾,上前踢掉了已经失去呼吸的雪狼,看了看。
他屈尊降贵地单跪在地上,也不嫌恶被弄脏的人,撇了嘴角。
“可不就是你的太子妃。”
闻齐妟冷哼一声,想他一路追过来,才顿悟过来。
陈云渡追逐的是逃犯,既然是逃犯如何会准备得这般的妥当,这样的手法上次倒是有幸遇见过一次。
上次正是她准备私会情郎商议逃婚事宜,大约是没有和情郎达成共识被抛弃了,所以当时哭得很伤心。
本来以为她已经学聪明了,没有想到竟然直接撞到了狐狸面前。
这婚要么是用命去逃,要不然就是老实回去成亲,看来眼下的场景估计是后者了。
闻齐妟双手抱臂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低头用着手中的短箭,拨开了江桃里湿漉漉的脸。
模样可怜得不像话,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但他却偏头看了身旁矜贵的人。
果然在看见她那张脸之后,闻岐策垂了眼睫,虽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却是直接将手中碰过她的短箭丢掉,然后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
闻齐妟见此场景顿时乐了起来,弯下了腰,准备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却被一张弓弩拦住了。
闻齐妟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