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了。”乔湛北吞云吐雾着说。

    在好友面前,他倒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残疾与狼狈,唯独在叶眠面前无法面对。

    想起很多天不见的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你死了,你的家人怎办?想过叶眠,爷爷奶奶,女儿的感受吗?湛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手上有很多得了绝症的病患,你以为他们中有多少人是真的想活下去?还不是为了家人在撑着。”时彦深语气不紧不慢地缓缓道。

    乔湛北听着他的话,失神着,若有所思。

    这段时间以来,他只活在自己的感受里,自暴自弃,也顾不上家人的感受。

    时彦深临走前,劝他找心理咨询师做做心理疏导,又善意地劝他一句:“回去看看家人,不要一味地活在自己的想法里。”

    ……

    出了农历一月,寒风里多了一丝暖意,大院里的湖泊河冻化开,几只野鸭在里面恣意嬉戏。

    黑色商务七座驶入军大院最角落的一隅,在乔老首长家的小院门口停下。

    “奶奶——”

    乔湛北刚进院子,看着坐在院子小花园边,晒着太阳,白发苍苍,比他坠崖前苍老了许多的老人,扬声喊。

    乔老太太一愣,认出轮椅上的孙子后,她拄着拐杖,佝偻着腰,朝着他快步地走去。

    到了大孙子跟前,她双手捧着他,一半俊帅,一半带疤的脸,心疼地流下眼泪。

    “乖孙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哽咽道。

    “奶奶,让您担心了,回头让爷爷抽我给您解气。”乔湛北嘴角染着笑。

    乔爷爷从屋里出来,看着坐轮椅上的大孙子,骨子里流淌着硬气的乔老首长,握着茶缸的手,微微发抖,嘴上却像以前一样,呵他道:“抽你?一枪毙了你!”

    乔湛北笑笑,知道他老人家舍不得。

    三人进了屋,屋里不见两个孩子,也不见叶眠。

    客厅角落,放着木质的摇摇马,放着积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只被打乱的三阶魔方。

    “眠眠带两个孩子去早教中心上课去了,这个点,也快回来了。”乔老太太回答乔湛北心里的疑惑。

    乔湛北听说她们快回来了,微愣,心里又起了退缩的想法。

    他到了积木桌边,拿起魔方,长指灵活地转动起来,玩着魔方分散注意力。

    小乔乔背着小书包,刚进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里,垂着头,手上正转着魔方。

    她迟疑了下,渐渐地认出了他,小人儿脆生生地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