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玉安皱眉,又不自禁的咳了两声:“说什么胡话……”

    阿桃红着眼睛:“奴婢可没说胡话,公子要不在,奴婢怎么还有脸面回去。”

    她又轻轻哽咽道:“幸好公子运气好,周围看热闹的没一个下去救人,就顾公子刚好看见了,从二楼高的阁楼上就跳下去了。”

    白玉安微愣,看向阿桃:“哪位顾公子?”

    阿桃就说了顾君九的名字,白玉安眉头一顿,又垂下眼帘:“河水冷冽,他能不顾性命跳下来救我,是我欠他一命。”

    白玉安落水的那一刻,周身的冰凉侵过来,她以为自己定然是活不了的。

    那么冷的河水,寻常人不敢救人也正常,多半是要搭上自己的。

    她只是没想到,顾君九这样有些不着调的人,竟会不顾自身的来救她。

    阿桃默然点头,又轻声道:“那些公子先不要想了,我去端粥过来,公子也吃一些。”

    白玉安摇摇头,只觉得满口苦涩,哑声道:“我吃不下。”

    阿桃便皱着眉头:“那怎么行,快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总要吃几口。”

    说着,阿桃也不等白玉安再说话,转身就走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端着粥过来,又去扶着白玉安起身,在她身后垫着软垫,看人坐稳了,才去端过粥碗去喂。

    白玉安的头还昏昏沉沉的,乏力的闭目仰靠在床头,睫毛无意识的动了动,又喘息了几下。

    层层叠得的锦被就落在腰际,月牙白的蚕丝寝衣勾勒着清濯身形,如缎黑发落在白衣肩头上,乌发白衣,惊艳了旁人的眼,也将那张病容衬得更加羸弱。

    沈珏进来时就瞧见了这副模样的白玉安,他甚至觉得,眼前的白玉安就像是一缕轻烟,吹一吹便落到云端处,再化为白衣谪仙随风而去。

    不由步子一缓,放轻了动作。

    阿桃一心只在白玉安身上,哪注意到了身后进来的沈珏。

    将白玉安落到腰间的被子提了提,阿桃舀了一勺粥喂到白玉安唇边:“红枣粥,您小时候可最喜欢的。”

    白玉安晕的厉害,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微微摇摇头:“吃不下。”

    阿桃便有些急了:“陈妈妈今早买了些奶酥,上回您不是说爱吃么,奴婢去给您端来。”

    白玉安什么都吃不下,抬手撑着额头弓腰咳了咳,长发便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依旧微弱,手指有气无力的搭在额头上:“闷得厉害。”

    屋子里的确闷,烧了三盆炭火,被子里还放着汤婆子,窗户也紧闭着,能不闷么。

    可大夫人说了,再不能寒了,闷也总比被风吹了好。

    阿桃便小声哄着:“公子再忍忍,等身子好了奴婢再陪您出去透气。”

    白玉安不语,又疲惫的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

    沈珏听到这里,眼神默了默,又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白玉安那样的性子,现在定然是不愿见他的,再养两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