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村里的鸡打了第一声鸣,谢珩才终于停下。

    此时天光已经有了微亮,又或者说是屋外的雪反了光亮进来。

    傅青鱼看着他起身,玉骨般的手微一拂袍子,转身出门。

    与她厮混一夜,竟是连衣服都没有脱,袍子都没有皱。

    傅青鱼抬手盖住眼睛,听着晨夕在外端来热水伺候着谢珩清洗的声音。

    约摸一刻钟后,外面的声音才消失。

    又等了一会儿,傅青鱼才起身。

    借着微弱的光,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手上腿上到处都是青紫,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不像是欢爱过,到更像是被虐待过一般。

    傅青鱼扯了一下里衣,已经被谢珩撕烂了,穿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好在古代的衣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少穿一件里衣倒也不打紧。

    傅青鱼把烂了的里衣脱下,拿了放在一旁的长裙穿上,这才出屋,正好撞见倒完水回来的晨夕。

    晨夕愣了一下,往后旁边退开两步,“傅姐姐。”

    傅青鱼淡淡的点点头,“还有热水吗?”

    “有的,在锅里,我去给你打来。”晨夕说着转身就要出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傅青鱼淡声,“天快亮了,你守一夜也辛苦了,可以补会儿觉。”

    晨夕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傅青鱼已经迈步出了屋子,去了后边的厨房。

    陈大已经起了,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看到傅青鱼进来还吓了一跳。

    傅青鱼现在并不想再说话。冲他点点头,自己舀了热水端回房间,把身体清洗过之后,也没再睡,穿好衣服出了屋子和院子。

    昨夜细密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成了雪,簌簌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将村庄里的一切都变成了银装素裹,到现在都还没有停。

    傅青鱼踩着村里的泥巴路,去地里头的田埂上走了一圈。

    本来就已经冻坏了的洋芋幼苗被昨夜的大雪一压,蔫儿头巴脑的显得更惨了。

    傅青鱼从本科到硕士毕业学的都是法医学,但有一阵子她被种田文洗了脑,热衷上了种田,还专门去找农学方面的教授请教学习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些洋芋幼苗想救倒也救的回来,只是怎么救,却得找个由头。

    等天色渐渐亮起来,田间地头有不少农夫都披着蓑衣来地里头查看洋芋幼苗,各个都是满脸愁容。

    他们一年的生计,怕是要彻底没了。

    傅青鱼拢了一下外裳回了陈进士家,谢珩正在用早饭,晨夕侯在门外。

    傅青鱼上前拿了一个窝窝,“大人,我们今日还不走吗?”

    语气自然平静,好似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