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薄纱飞袖的女子便赤足踩着这一片银辉走上飞翘的屋檐翩然起舞。
“是飞柔姑娘!”常同知目光痴迷的看着飞檐上舞姿蹁跹的女子,捏着酒杯起身走向了楼阁的凭栏。
蒋千瞥了一眼谢珩,见谢珩也在看飞柔,无声的冷笑一声。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飞柔的舞姿。
蒋千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谢大人觉得这月下霓裳舞算得上朝州的一绝吗?”
谢珩收回目光,“蒋大人有所不知。我因少时看书太过落下了眼疾,三尺开外的人与事物便有些看不清,一仗开外的人与事物更是一片朦胧人畜难分,实是辜负了蒋大人一片美意。”
“什么?”蒋千闻言都傻了。
他安排这出美人计,就连谢珩今晚喝多留在百花楼如何与飞柔共度春宵都设计好了。结果谢珩因为看书落下的眼疾根本看不清在飞檐之上跳舞的飞柔,更别说被飞柔迷的神魂颠倒,被飞柔吹吹枕边风便离开朝州去永州查灾情了。
蒋千郁闷无比,险些被气出一口老血。
谢珩见蒋千一幅好似吞了苍蝇般的神情,关切道:“蒋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突然变得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蒋千现在想摔酒杯,完全不想跟谢珩说话。
蒋千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笑,“无事,只是突然呛了一下而已。”
“那便好。”谢珩起身,“今日走的有些疲乏,我便少陪了。蒋大人与常同知玩的尽兴。”
“装腔作势!”等谢珩离开,蒋千拿起手中的酒杯砰一声摔出去。
常同知被吓的一抖,也不敢再沉醉于飞柔的舞蹈之中,陪了笑脸上前,“大人说的是,那个谢珩就是端着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在我们面前装样子呢,好像他多高贵似的。”
蒋千瞥了常同知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去让飞柔不用跳了,过来伺候我。”
常同知干净回头吩咐旁边的人,“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飞柔姑娘过来啊。”
蒋千警告常同知,“飞柔是我要纳进府里的。你的眼睛再敢盯着她转,琢磨那些龌龊的事情,我就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大人息怒,下官不敢了不敢了。”常同知吓的咚一声跪下了。
“蒋大人。”飞柔轻轻柔柔的走进来,乖顺的走到蒋千身边跪坐下侧身紧靠着蒋千的手臂,“大人为何不让飞柔继续跳了?是飞柔跳的不好吗?”
“自然不是。”蒋千变了神色,手指在飞柔柔美的下颚轻轻刮过,“月色之下在飞檐上起舞自是绝妙的巧思,但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失足落下来摔着了可如何是好?我这是心疼你。”
“多谢大人。”飞柔巧笑,倾身搭上蒋千的手臂,“那大人今晚会留下来吗?”
“想让我留下来?”蒋千捏着飞柔精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飞柔面颊一红,欲语还休,“飞柔自是想大人的。”
“想大人还是想其他啊?”蒋千的言语逐渐淫秽。
飞柔更加害羞了,轻轻在蒋千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娇声嗔道:“大人。”
常同知十分有眼色的起身,冲雅阁中的其他人挥了挥手,躬身退了出去,并将雅阁进来出的竹帘解开放了下来。
谢珩离开百花楼,上了马车后便脱掉了身上沾染了脂粉气的外袍,“扔了。”
晨风捡起被扔掉的外袍叠好放到一旁,赶着马车往前,“大人,方才的飞檐之上停了一只海东青。”
“我看见了。”谢珩方才盯着飞檐看就不是因为看到了黑暗处停着的一只海东青。
蒙北境内,海东青并不少见,但如此全身羽毛雪白的海东青依旧是稀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