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见了。”
沈定珠颔首,她自然明白,就算徐寿不说,她也不打算看方随风,萧琅炎是个霸道的,他已经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她应该识趣。
春云撞了头,当时是昏了过去,不过萧琅炎安排岑太医为春云诊治,沈定珠去的时候,春云已经悠悠转醒,只是脑袋还不太清楚的样子。
“参见娘娘,罪人刚醒,恐怕有些糊涂。”岑太医说。
“无妨,本宫只问几句话就走。”沈定珠让人打开牢房,她色泽清浅干净的绣履,踏入狱中肮脏的草堆里。
暴室里气息浑浊,翻涌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长廊的石板路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水洼,里面藏着经年累积的血色,已然暗红斑斑。
春云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绷,神情一片死灰,沈定珠进去的时候,她那两丸目珠转了转,就像是了无生气般,一动不动。
“皇上不会对你网开一面,本宫也不会为你求情。”
春云依旧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对生死不在意了一样。
“但是,皇上要诛九族,春云,你背后的人,牺牲了你,也牺牲了你的女儿。”
听到这里,春云才像是猛然活了过来,充血的眼睛布满惶恐。
她虚弱地爬了两步,门口的侍卫顿时护在了沈定珠面前。
“三娘,三娘我求求你帮敏敏求情,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是他们抓走了敏敏!我不得不妥协,三娘,你知道我的,我从未害过你!”
沈定珠看着她乞怜的模样,美眸深处,氤氲出一抹痛苦。
她一声凄凉的轻笑:“在南州的时候,我们都毫无背景,你多处帮衬我,我很感激你,可你这次进京翻供,倘若你成功了,你会让我和我的女儿在京中毫无立足之地!”
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她曾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沈定珠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于是指腹擦去泪水,背过身去,曼妙的身影,稍显残忍。
“出于过往的情谊,本宫来最后送你一程,你用纸笔写下背后主使,将供词呈递给皇上之后,本宫会为你的敏敏求情,让人将她和你葬在一起。”
说罢,她快步离开牢房,身后传来春云嘶声力竭的哭喊——
“三娘!三娘我错了!你救一救我的女儿吧,三娘……”
沈定珠快步走出牢房,直至这样惨烈的哭声,不在萦绕在她耳边,大雨倾盆,阴云涌动,沈定珠觉得头疼,身形晃了晃。
沉碧急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您为此劳神劳力,可不能再淋雨着凉了,咱们快些回宫吧。”
“好。”沈定珠转而入轿,想了想,她还是挑帘,露出一张清泪满面的芙蓉娇颜,“岑太医……别让她太痛苦。”
岑太医拱手:“微臣明白,皇上已有吩咐,倘若审问不出,会赐鸩酒,不过三个瞬息,就会毙命。”
沈定珠重重叹息,放下帘子:“走吧。”
她头疼的厉害,回宫后,宋嬷嬷就送上了一碗热姜汤,沈定珠喝过以后就睡下了,梦里春云和方随风带血的脸庞,萦绕在她眼前。
他们凄厉的哭喊声,仿佛还在她耳畔。
“别抓我……放开,放开!”沈定珠不安地梦呓,她梦见方随风泡在血池里,抓着她的脚踝,要将她也拖下去。
梦里天空血红,漆黑一片,周遭鬼影憧憧,魑魅魍魉快要将她吞没。
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拉住她的胳膊。
“是朕,别怕。”好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转而看见灯火通明的大殿,萧琅炎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
沉碧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