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进来,沈定珠强打精神:“刘老夫人她们来了?”

    “刘老夫人说娘娘在忙,不便叨扰,方才她们一家在外面磕了个头,就走了。”

    沈定珠缓缓点头,心道刘老夫人是个知礼数的,正好她此时头疼,也不想分神去应付她们。

    此时,刘芳诗跟着家人,顺着宫道往外出宫的宫门走,经过一处垂花园时,她侧眸一瞧,方才从瑶光宫里冲出来的小公主,正抱着膝,坐在池塘边,拿石子扔水面。

    她认得这个孩子,是萧琅炎和沈定珠的长女,已经八岁多了,方才在瑶光宫外,也听到了小公主对皇后气愤的控诉。

    刘芳诗眼波流转,悄然落后一步,随后脚步一转,走向萧心澄。

    “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萧心澄坐在大石头上嘟囔着,捡起石子,不断地扔进池塘里,发出“咚咚”的闷响。

    “参见公主殿下。”

    身旁传来声音,萧心澄回眸,冷冰冰的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面孔。

    “你是谁?”

    “我姓刘,按照辈分,算是您的远房表姑。”

    萧心澄收回目光,没有什么兴致,她长得实在漂亮,小小年纪,继承了母亲的貌美,和父亲眉眼间的一种果决。

    这会,小姑娘下巴抵着膝盖,语气平平:“哦,可是夫子说过,只有皇室宗亲,才能认作我的亲戚。”

    刘芳诗顿了顿,没想到,萧心澄年纪小,懂得却不少。

    她转言道:“刚刚我在瑶光宫外,无意中听到,公主殿下好像在为一件事烦恼,您想出宫骑马,而皇后娘娘不允许,对不对?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公主好,哪有母亲会不心疼孩子的?”

    萧心澄面色变了,直起身来,扭头盯着她:“关你什么事,难道,你是母后派来做说客的?”

    脾气上头的孩子,对谁都不客气。

    刘芳诗也不恼怒,温柔笑说:“当然不是,只是看见公主这样生气伤心,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严格要求,所以我太能体会公主此时的心情了。”

    “娘娘不让您去策马,只是怕您摔下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皇后娘娘放心。”

    “什么办法?”萧心澄狐疑地皱起眉毛。

    刘芳诗:“我可以帮公主殿下绣一套合适的骑射服,膝盖和手肘的位置,都可以绣上软棉垫,这样就不怕摔跤了,皇后娘娘更不会阻拦公主去骑猎了,您说呢?”

    萧心澄小嘴噘着,思考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可以绣好?”

    “最多两天,不过,我进宫不容易,还得请公主殿下传召我进宫,我才能把马服送进来。”

    “这个没问题,但你要说到做到!”

    刘芳诗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我岂敢蒙骗公主殿下。”

    萧心澄记住了她的名字,改日传召所用,便看着刘芳诗走了。

    这会,宫道上,刘家的人正到处呼唤刘芳诗的名字,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刘老夫人板着脸训斥:“你怎么乱跑,真没规矩!”

    刘芳诗急忙解释:“方才经过一处景致,看得入迷了,没想到回过神就跟丢了祖母你们,都怪我不好,请祖母消气。”

    刘母连忙打圆场:“既然芳诗回来了就好,咱们先出宫吧。”

    他们走后,沈定珠将萧琅炎准备好的赏赐派人送去了刘府,京城中人人称羡,都纷纷巴结起刘家来。

    刘老夫人趁着这个机会,让刘芳诗多多去接触京城中的世家名流,好为给自己日后挑选一门好亲事。

    但刘芳诗闭门不出,也不肯见人,一门心思地绣着那马服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