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彻笑了:“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

    “你?”萧心澄犹豫,皱起好看的小柳眉,“算了吧,他们将你看管的更严,会罚你的。”

    萧行彻摇摇头:“不会,太师让我下午在东宫写御论,我早已完成了,趁着这个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皇姐别的都不用担心,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

    萧心澄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

    城中大理寺幽暗的地牢里,多了两个衣着锦丽的小身影。

    看守的官差根本没想到太子和公主会驾临,故而这会儿跟在他们身边,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您二位要看的那人今早刚上过药,身上不流血了,就是那伤看的吓人,就怕玷污了您二位的眼睛。”

    他越这么说,萧心澄越担心对方:“那更得看看了,我告诉你们,别因为他是囚犯,就对他很差,我父皇下令要给他治好的。”

    为首的官差连连点头:“小官当然明白,这每天给那人上药,一天三次,次次不落,只不过这人性子烈,一不小心就被他咬伤了,像个没驯化的野兽似的,府衙里好几个官差就被他咬伤了,一会公主和太子殿下看的时候,可千万别靠近他。”

    正说着话,他们就到了甬道最后面的一间牢房前。

    萧心澄一瞧,只见鹿匪被绑在架子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血都变成了暗红发黑的色泽,但看着,确实是没有再流血了。

    鹿匪耷拉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官差拿棍子狠狠敲打栏杆:“醒醒,有贵人来看你了。”

    鹿匪勉为其难地抬起头,先看向了萧心澄,棕黑色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萧行彻。

    这是大晋皇帝的一双儿女,太子和公主,身份何其尊贵,他们站在那,就像是站在了光的偏爱里。

    鹿匪有些烦躁地低下头,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骂了一句:“别吵,天王老子来了都别吵!”

    萧心澄连忙上前两步:“你叫鹿匪,对吧?他们都跟我说了,之前你替我挡下油锅受伤,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鹿匪没有搭理她。

    官差帮着叫嚣:“喂!混账东西,公主殿下跟你说话呢!”

    萧心澄抬手,制止他的辱骂,求助的眼神看向萧行彻。

    年幼的萧行彻会意,语气清冷淡定地跟官差们说:“留下两个人在这,剩下的你们去门口守着吧。”

    他说着,也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道:“皇姐,我就在外头等你,我们出宫突然,时间不能太久。”

    萧心澄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萧行彻带着人离开以后,萧心澄才走上前,靠近栏杆,看着牢狱里的鹿匪。

    他挡下油锅的那只胳膊,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下,依旧伤痕明显,刚长出来的粉色的肉,跟旁边翻裂的伤口对比鲜明。

    萧心澄忍着胃里翻涌的难受,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恩人。

    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蹲下来扔了进去。

    骨碌碌的动静渐渐停止,瓷瓶掉在了鹿匪的脚边,他沉着眼看了看。

    萧心澄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救我,我都谢谢你,这药是我从宫里带来的金疮药,对伤口治愈恢复有奇效,一会我走的时候,也会跟官差明说,请他们帮你上药的。”

    鹿匪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根本不想理她的样子。

    萧心澄白嫩的小脸上,有些苦恼地皱了皱柳眉,她忍不住说:“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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