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帝当时该身处怎样的一种绝望中?齐劈山已经是大势所归,而他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帝王,处处受制,怪只怪,长胜王当初屡战屡胜时,皇帝没有忌惮,反而大肆放了不少兵权给他。
帝王一旦不多疑,就会把自己置身在险境里。
许怀松:“我会找机会把你送走,在此之前,你先忍耐一番。”
他说着,将一份药包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她手中:“这是迷药,可以让人昏睡三个时辰,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沈定珠犹豫了一下:“那四公主怎么办?”
她可以走,但是许怀松总不可能有能力,一下子带走她们两个人。
齐劈山怕她们二人勾结什么,现在已经不让沈定珠见姜颂宁了。
许怀松皱了皱眉,显然是感到为难:“表妹身为先帝的唯一嫡公主,如今先帝遗留的一些旧部,依然支持着她,所以她如果想离开,绝非易事。”
见沈定珠也跟着愁容满面,许怀松顿了顿,声音温柔的充满安抚。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他不能停留的时间太长,跟沈定珠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带着老郎中告辞。
临走时,还说:“下次老郎中来诊脉时,我就没法跟着来了,倘若我来的太勤快,会被齐劈山怀疑,你若有什么请求,让老郎中带话给我。”
沈定珠对许怀松充满感谢,没想到人生中三次波折,都受他相救。
可她想到萧琅炎放出来的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倒不是她相信他说的此生不复相见是真的,而是她知道,萧琅炎这样有仇必报的性格,故意这么说,必然是迷惑齐劈山的,难道他又酝酿着别的计划了?
他在赶来的路上吗?她还要撑多久?
沈定珠情不自禁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已经尽全力去拖延时间了,他可不要来的太迟才好……
过了几日,齐靖西又来了一次。
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殿里,在距离沈定珠不远的方向,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沈定珠起先不在意,可她不管走到哪儿,这道目光如影随形。
他甚至也不走,光坐在那里。
沈定珠忍无可忍:“齐太子是没有事要做吗,一直在我的殿里待着,也不用避嫌?”
齐靖西看着她,薄唇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我是想看看,你这美丽的皮囊下,是不是一具红粉妖骨,我原以为只有萧琅炎为你失去理智,没想到,你跟长琉国那个少帝,也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他说封靖?
沈定珠微微拧眉:“你有话直说,少在这阴阳怪气。”
齐靖西:“长琉国的封靖前几日在他的军队里发布的诏令,能取我父皇项上人头之人,无论是将还是卒,皆扶为三品大员;能将昭元皇后带离北梁之人,封侯拜相。”
沈定珠一愣。
齐靖西站起身,脸上的神情,带着嘲讽的冷意:“能说动我父皇,还让两国的帝王,都为你魂牵梦绕,沈定珠,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不过,就看你能拖延到几时。”
他森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定珠隆起的腹部,随后甩袖走了。
那样的眼神,让沈定珠心中警铃大作。
齐靖西要是想对她的孩子下手,他有的是机会。
这么说,她得先他一步动手了。
沈定珠咬住下唇,漆黑漂亮的美眸里,波光流转。
后来,她从小宫女们之间的交谈中,才得知,原来封靖的大军在被犒赏以后,人人都想争夺那封候拜将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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