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确实高明,一副药下去,沈定珠精神百倍,好受不少。

    抬起胳膊一看,红疹几乎消退全无,就是身上汗湿的厉害。

    她穿衣起身,在镜前梳发,门帘一晃,有萧瑟的雨丝随着冷风灌入。

    沈定珠没有回头,冻得轻轻发抖,道:“怎么回得这么快,厨房的白粥是现成的吗?”

    她说完,才听到沉沉脚步声靠近,扭首一瞧,来人是萧琅炎。

    他玄色大氅沾了雨色,更显得晦暗沉闷,那张面孔,也尤其俊冷白皙起来。

    “你好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拆解大氅,挂去架子上,随后他到处看,沈定珠像是了解他在想什么一样,拿起窗台上的一罐竹丝香递过去。

    待缥缈的烟雾冒出,沈定珠才道:“江神医的医术王爷是知道的,有他开方,必然是好得快。”

    萧琅炎笑了一下,那笑未达眼底,就已散去。

    他眉梢不动声色地上扬着,眼里两弯幽月似的光,没有往常清冷疏远的感觉,多了一点锋锐。

    “章嬷嬷今日求进宫里去了,但娴妃闭门不见。”他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说道。

    沈定珠猜到如此,便问:“郑尔兰打死了吗?”

    萧琅炎这回是真的笑了:“命硬得很,挨了百板,在街上拖得血流不止,还强撑着一口气。”

    他将热茶喝了,却拧了拧眉,嫌弃茶味太粗。

    沈定珠托腮,面颊若粉桃,眼眸黑如晨星:“那就不怪章嬷嬷要求,她定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挽留一线生机的。”

    萧琅炎嗯声淡淡。

    他想了想,忽然说:“你明日搬回主院吧。”

    沈定珠抬起长睫看他,萧琅炎只回以平静漆黑的对视,他强调:“外人都知我宠你,再分院睡,传出去不像真的。”

    沈定珠慢慢垂下蝶翼般的黑睫,有些不赞同地道:“可我现在还没好全,不想挪动,何况住在这里也清净。”

    萧琅炎脸色顿冷:“跟本王同院,委屈你了?”

    沈定珠用沉默代替回答,于是,便听到身侧这位高大的男人的呼吸,更为粗重,两道冷眉紧压,抑着浓浓的不悦。

    这时,徐寿在外道:“王爷,章嬷嬷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了,方才晕了过去。”

    娴妃都不管了,章嬷嬷和郑尔兰已如两枚弃子。

    章嬷嬷只有求萧琅炎,才能为女儿和自己寻得一条活路。

    萧琅炎状似没有听闻,只望着沈定珠半晌,才冷冷开口:“到底搬不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