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五官也成了坚毅锐利,满头白发。

    沈定珠靠在他身边,昏昏欲睡。

    忽然说:“皇上……我刚刚做梦了,梦到八岁那年,月儿圆圆,我在摘星楼上,而皇上在摘星楼下。”

    萧琅炎含笑,爱怜地抚摸她眼角的细纹:“是团圆的梦,朕让人加盖摘星楼,明年中秋,与你看更高的星星,可好?”

    沈定珠没有说话。

    萧琅炎低头:“沈定珠?”

    她原本挂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地落了下来。

    萧琅炎怔住,指尖探在她脖颈的脉搏上,渐渐地,薄眸中,浸出悲痛的泪水,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掌。

    温柔地说着话,好像她还能听到一样。

    “加盖摘星楼以后,朕就跟你能经常上去看风景了,你腿脚不好,朕还可以背着你,到时候在上面,看着孩子们热热闹闹地来看望咱们,你最喜欢热闹了,对吗?”

    “我们的儿女,都很争气,你放心地走,向着光去,丈人丈母,都在光里等你,你别害怕,朕握着你的手,你一直走别回头,到了该离开的地方,你再松开朕的手。”

    他越说,越泣不成声,哭的弓起腰来,扶着沈定珠的身子躺下来。

    萧琅炎半跪在脚榻上,哑声:“沈定珠,黄泉路上,奈何桥下,你一定要等一等朕。”

    萧琅炎为她举办了隆重的丧事。

    移入陵寝的时候,从甬道到墓室,都有数百盏鲛人油灯,长明不灭。

    萧琅炎抱着沈定珠的牌位,跟身边的萧行彻吩咐:“你母后怕黑,以后朕若是不在了,你每年祭祖时,都要在她墓前点灯,让她知道你来了,明白么?”

    “是,请父皇放心。”萧行彻答应。

    一个月后,沈定珠的丧事尘埃落定后,萧琅炎也在一个沉冷的夜里,驾崩离去。

    儿女们哭声催天,百姓们挤满街道,送别帝王的灵柩。

    在萧行彻的安排下,萧琅炎与沈定珠合葬。

    寒冷的夜晚,下着刺骨冰冷的雨。

    萧心澄一身素白的衣服,站在空荡荡的瑶光宫里。

    鹿匪沉闷的身影,依旧站在不远处,从来不会近一步,也不会远一步。

    “母后走了,父皇也走了,我没有爹娘了。”萧心澄喃喃垂泪。

    鹿匪不知怎么安慰,向来冰冷的声音,也学着柔和下来。

    “你还有家人,弟弟妹妹。”

    萧心澄微微转过身,红彤彤的眼眸,看着鹿匪。

    “你知道我为何蹉跎至此年华,哪怕忤逆母后,也不愿意成婚吗?”

    鹿匪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萧心澄:“因为我没见过比我父皇母后更至死不渝的感情,甚至到了母后离世,父皇都害怕我们操办不好母后的后事,他强忍悲痛,也要亲手送她一程,看着她安稳地走了,他才放心地去追她的脚步。”

    “鹿匪……我父皇这样的男子我遇不到了,但是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一个,可碍于世俗,我不敢说,我怕他先打退堂鼓。”

    鹿匪好像意识到什么,抬起褐色的眸瞳看着她。

    他向来直言不讳,但这一次,他却有些紧张。

    萧心澄向他走近,缓缓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

    鹿匪没有推开她,只是低声有些急促地说:“于礼不合,我是下人。”

    “不,”萧心澄反驳,“鹿匪,你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喜欢的人。”

    鹿匪一震。

    萧心澄:“我已经跟二弟说过了,我想离开京城,去我的封地生活,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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