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红了,泪水滴落下来,哽咽道:“烬哥哥,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将我赶走,可以不管我死活,可是你不能怀疑我对棠家的心啊!”

    她仰起头,盈满泪水的双眼中满是柔弱到极致的坚强,一瞬间竟让人分辨不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棠鹿雪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深吸口气道:“我若真的枉顾棠家和爹爹的教诲,那我今日又何必来找你?还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

    萧烬皱眉,他不喜棠鹿雪,也无意分辨她此刻所言是否出自真心,只抬手打断道:“不必多言这些,你只说老师交代了你什么话就行。”

    棠鹿雪一僵,他竟是丝毫不体谅她,丝毫不想跟她说无关的话。

    这一刻,棠鹿雪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那颗因为他悸动了多年的心终于慢慢地死去。

    她没再哭,只是低声道:“爹爹知道有人要对付棠家,所以在那些人上门的前一晚,他将我叫到跟前,跟我说若是棠家出事,就将他的话带给你。”

    不管棠鹿雪平日里有多虚伪可恶,但这一刻提及棠海,这个将她捧在手掌心宠溺的父亲,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敬。

    她看着萧烬,一字一句说出棠海生前最后的嘱托:“爹爹遗言有二,一说,丹国如今并非真正的太平,真正的敌人依然藏在暗处,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能随时发动战乱。”

    “爹爹说他教你这么多年,为的是你能守护好丹国,带给百姓真正安稳的生活,必要时不必固守着兄尊弟卑的陈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烬脸色微变,目光沉了两分。

    门外听见棠鹿雪说话内容的萧甲和萧癸亦是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复杂。

    棠鹿雪看着萧烬道:“我想你很清楚爹爹这话的意思,他是说让你造……”

    “你只需将老师的话说给我便可,不需要解释。”

    萧烬及时打断她,冷声问:“第二是什么?”

    见他完全不想提起那两个字,棠鹿雪目光微暗,暗中咬了咬牙道:“二说,爹爹交代若是未来有机会,他恳请你为棠家平反,为那枉死的五万将士平反。”

    稍顿,棠鹿雪叹了口气道:“不过爹爹说了,若是时机不对,这第二条你不必非做不可,一切……以你自己为上。”

    一句“一切以你自己为上”,让萧烬闭了闭眼,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位慈爱的长者。

    “老师……”

    他张口哑声低唤,心底那道七年前的伤口再度撕开,泛出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