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谁的到来。

    崇萤忽然有些哽咽,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原主的血脉在面对亲生父亲时会有的情绪,还是她自己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而产生的难过。

    她缓缓沿着床榻坐下,抬手轻抚过那双闭着的眼眸,忍不住在想,若是那双眼睛睁开,会是什么样子?

    当他看见她时,又会不会重现光彩?

    “这就是我大伯父吗?”

    流云小声问。

    季沧序点点头:“大哥已经睡了许多年了,鹤夫子说他体内的毒太多太重,加上他本人好像并没有那么想活下去,所以便一直醒不过来。”

    “鹤夫子不敢贸然动手,他怕清不了毒反而还加重了他的病情,所以这些年来只能一点点谨慎的用药,维持着他的生机。”

    崇萤闻言,抬手轻轻将季曜穹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按住他的脉搏。

    脉象已经很虚弱了,若再这样下去,再过不久,他便真的要死了。

    “怎么样萤儿?你能救他吗?”

    季沧序紧张地问。

    崇萤顿了顿,回头冲季沧序灿然一笑道:“二叔这话是小瞧我吗?我能治好你,当然也能治好父亲。”

    听她这么说,季沧序终于放了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一次了!”

    流云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姐姐,抿了抿唇没说话。

    季沧序得到了答案,也不杵在这里,给崇萤留下和父亲独处的时间,便拉着流云出去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崇萤的时候,她才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季曜穹的手臂塞回被子里,苦笑道:“二叔问我能不能治好你,其实我没那么大把握。”

    季曜穹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清除他体内的毒不难,但想要唤醒他生的意志力却很难。

    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会引发他最后的抵抗,到时候人没救活,反而成了催命符。

    这也就是鹤夫子这么多年来都不敢下手治疗的原因。

    但是随轻尘已经死了,即使崇萤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敢保证真的就能叫醒这个男人。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白绒花提炼出的药剂,掰开季曜穹的嘴巴喂了他一点点。

    等看着他吞咽下去,崇萤才松了口气。

    犹豫片刻,崇萤拿出银针,扎在季曜穹耳边的穴位上,这个穴位能刺激人的听力,让他更有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爹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你的女儿,我娘亲是随轻尘,她让我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