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喝他的粥。

    傅锦年注视他片刻,转身走出病房,取出手机拨通江启程的电话。

    “江先生,我是傅锦年,江律……想见您。”

    ……

    ……

    宁惜一路慌慌张张地走出医院,站到路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既然江律要和她离婚,她也没有理由再去他的地方。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站在路边拉开背包看了看,确定自己的护照和证件都在包里,她摸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打开电话薄,却发现连个能打的电话都没有。

    父亲在康复中心,哥哥在监狱,隔着千万公里的时差,现在的左依依应该正在睡觉。

    握着手机,站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

    宁惜完全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笼罩。

    哪怕是宁家出事,她最黑暗的时候,她不曾这么孤独过。

    短短一夜,什么都变了。

    那个昨天晚上,还温柔地对她说“别担心的人”,那个她以为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就这样突然的,毫无征兆地松开了她的手掌。

    她完全始料未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眼睛刺痛,她抬起脸看向天空,努力控制住眼泪。

    如果没有疼,又哭给谁看?

    “太太……”许沉追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走吧,我先送您回去。”

    “不用了。”宁惜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直接去机场就行了,我的证件都在。”

    “那……”许沉咬咬后牙,“我送您去机场。”

    “没事的,我自己打车就行。”宁惜努力扯了扯唇角,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啊,许助理。”

    “太太,你和江总……”

    “不要再叫我太太了。”宁惜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堵得快要发不出声音的嗓子,“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已经不是江太太了。”

    听到离婚这两个字,许沉一怔。

    “不是,您和江总不是已经合好了吗?”

    “是他提的,刚刚提的。”宁惜轻轻摇头,“你别误会,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知道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他了。”

    “不是这样的,江总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沉拉住她的胳膊,“他不可能和您离婚的,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走,我带你回医院,我去向江总问清楚。”

    “不用了。”宁惜轻轻抽回手臂,“麻烦你帮我告诉他,我不怪他,他已经帮我够多了。”

    向许沉点点头,宁惜转过身,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

    “去机场。”

    出租车启动,并入快车道。

    宁惜侧眸,注视着后视镜里,医院那座白色建筑。

    那座现代化的建筑,一点点的模糊,最后完全化成一片混沌的光影。

    宁惜抬起两手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