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得很慢。

    “为什么分手?”

    苏成意皱起眉头。

    “鸡毛蒜皮。一两次约会迟到,偶尔被遗忘的节日,吵架的时候没控制好的恶劣语气

    说起来都不算事儿对吧?但结果我们就是这么分手了。”

    邓一舟的语气轻描淡写,语速却很慢。

    苏成意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事实上,比起那些轰轰烈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的分手形式,这样平平淡淡的和平分手才是最常见的。

    也是最没有机会和好的。

    因为没有什么未解开的误会,也没有恨,或许只是累了。

    不过,听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遗憾啊。

    “其实即使那时候不分手,走到最后的可能性也很小。她是本地人,家里原本就不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

    我想这可能就是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尝试挽留的原因吧。”

    邓一舟把最后一罐啤酒仰头喝完,把罐子捏扁,他的腿边已经散落着五六个这样的铁饼。

    “从那以后,我倒是真正把热情都投射到辩论社上了。而她退了社,减少了跟所有成员的联系。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之后这一年里并不顺利。舍友联合起来孤立造谣她,实习的时候被上司骚扰,毕设也被卡了很久。这些她都自己憋着,不跟别人说起。”

    听到这里,苏成意才明白为什么今天所有毕业生都聚在一起拍照的时候,她是孤零零一个人,只能等着路过的人给她拍张照。

    也明白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眼泪源自何处。

    “所以说,要珍惜眼前人啊。

    能牵手压马路的时候就多牵牵,能说喜欢的时候就多说几句,不会掉块儿肉的”

    邓一舟仰面躺倒在草坪上喃喃自语,苏成意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晚风依旧徐徐。

    时间到了,路边的音乐社团也开始活动,为了测试音响而放起了歌。

    “许多年前,伱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能飞跃高山和海洋。”

    苏成意听过,是SHE的《你曾是少年》,这个时间点,应该刚刚发行不久。

    这段歌词一唱完,许多路过的人都纷纷驻足。

    “习惯说谎,就是变成熟了吗,

    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别人吗?

    总是以为成功之后就能抚平伤痕,欲望边埋着错过的人,

    当青春耗尽,只剩面目可憎。”

    “可不是嘛,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别人啊。”

    邓一舟酒劲上头,跟歌词对话:

    “堂吉诃德最后也只是挑战风车的傻子,成年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啊。”

    苏成意听着他在旁边念念叨叨,想到了他方才的谢幕演讲。

    他说辩论可以让他说出那些浅薄的见解和对世界的困惑,也可以替他辨别黑白对错。

    实际上这样病态地沉溺在思想辩论和交锋的世界里,何尝不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呢。

    苏成意想,或许前生他泡在图书馆的那些日子,与其说是学术追求,不如说也是一种逃避罢了。

    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之后那些不眠的夜晚,他看着落地窗外霓虹灯照,车水马龙的世界,只觉得格格不入。

    只觉得回首前半生,满目疮痍,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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