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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阳郡主发现一尘大师有点小兴奋,又有点不耐烦。

    她去年和师傅公输先生外出一趟,这次和义父出来,算是相处。

    两人有很明显的不同,不仅是在性格方面。

    公输先生性子温和,好吃,何时都笑眯眯,没有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所以他一来书院,没人觉得他是高人。

    等知道他就是鲁大师,都大吃一惊,张伦明曾经说过,还以为先生家里开酒楼的呢。

    义父一尘大师整个相反,一来就是生人勿近,脾气古怪,说话更是个性。

    让人觉得高人就是如此,标新立异。

    还有一个,益阳郡主也是和两人相处过,交谈得多发现的。

    公输先生是百姓家出身,怜惜百姓,同情百姓,会为百姓设身处地看问题。

    而一尘大师责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虽然他为了给百姓衣服而不洗衣服不停地买衣服穿。

    虽然他也会救济百姓,给百姓花银子,上次冒充罗玉娘讲经还给来听经的百姓一人一两银子。

    但他多次说那些蠢人。

    益阳郡主听得出来,说的不仅仅是信白莲教的愚人,说的是更多的劳苦大众。

    以前的益阳郡主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也想不到。

    如果不是祖母的恶意养歪,她和别的府上的千金小姐一样长大嫁人生子,她一辈子都不会和老百姓打交道,知府的嫡女都不在她眼里。

    就是她们嫡女们,也很少和庶女结交来往。

    她能想能会发现,归功于公输先生。

    公输先生给她讲课,带她出门遇见什么讲什么,才让她有了不一样的见识。

    才会发现一尘大师和公输先生的不同,她才会在一尘大师说那些信徒脸上露出那种蠢人就是蠢人表情时说了那番话。

    她没想到的是义父竟然说是自己肤浅了,说自己蠢。

    益阳郡主心里有点突突,不知道义父是故意说反话还是真那么觉得。

    随后几天,义父和以前一样,好像那天说的话不曾发生。

    她不知道义父没和她说,和晏九聊起这个问题。

    一尘大师那天和晏九感叹,说益阳郡主比她实际年龄想得多,总觉得她经历过什么。

    晏九说了安家老太太的事。

    一尘大师摇头道:“不是这个,她祖母只是故意宠坏了她,并没让她吃过苦受过罪,她哪来的一种悲切?但是,你别看她平时笑嘻嘻,她总有种经历过苦难经历过生死的那种哀。”

    晏九也有这种觉得,最早就是觉得才出手帮她。

    不然会想,安家的任何人与我何干?

    “她的身份,就如同你我,骨子里的富贵子孙,虎落平阳也不会把自己当成犬。但是,我总是用虎的眼神看犬,认为犬蠢。却忘记虎里面蠢人更多,做起恶来比犬恶毒多了。

    “犬只是为了不饿肚子、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互相厮咬,但是,虎却是一山不容二虎,同一个地盘有我没你。我听说上次你吓死户部尚书,为了尚书这个位置,有人闹得挺欢实。”

    这个晏九就不知道了,那会他不在京城。

    一尘大师自嘲地笑了下,“但是,就算明白了,我还是做不到公输先生那样。这就是骨子里的根基,你也一样。”

    晏九不回答,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后也不会去想。

    他只是他自己,虎也好,犬也好,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

    不过他不知道一尘大师的身份,从刚才的话里,一尘大师身份不低,没准出身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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