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记得我四岁的时候被火烧,我母亲在火里大喊,有人救我出去。长大了,我还记得火中场景,但,我不知道我是谁家的,我叫什么。”

    安茂彦颤抖着手伸着,“你后背有个瘊子,你娘说人背猴子一辈子辛苦,用头发没有绞掉,用火棍点了烧了,留下一个疤痕。”

    晏九表情一动不动,虽然后背的疤痕已经不显,但,他知道。

    安茂章泪流满面,“你还活着?我以为……”

    他以为那场大火母子俩都没命。

    “那天我不在家,如果我在家,我不会独活,我要陪着你娘,陪着你,我不要天天痛苦地活着。”

    “益阳郡主到底是安家的还是纪家的?”

    安茂章轻轻说道:“纪家的。”

    又痛苦地嘶喊,“我怎么会和别人生儿女?英华是薛家给我下药,他们一个个不择手段,为了爵位不择手段,不让我死,又让我像畜牲一样的活着!我对不住你娘,我跪了三天三夜让你娘嫁进火坑,真的是火坑呀,活活烧死!”

    晏九看着痛哭流涕的父亲,他没有同情。

    就算以前的事不能避免,可是后面的事情,为何要连累薛氏,让薛氏生下奸生子的郡主,生下安世子。

    要出家,为何那会不出家,为何不早点让出爵位出家。

    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但,也不会有益阳的出生。

    “我长得像我舅,我去见过。”

    安茂彦看着晏九,他一见他就知是自己儿子,面部火烧的疤痕,可是面容像他娘,像他舅。

    他记得和小舅子在一起郊外游玩,很多小姑娘偷偷看他。

    晏九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庶子,占了二弟的嫡长位置,你愧对安家祖宗,是吗?”

    安茂彦没回答,没否认。

    “我去了温州府,去了淇县,发现有一档子奇怪的事情。”

    晏九轻轻一笑。

    这次他在直录府,天天看着益阳郡主,看着她一头白发每天装着若无其事。

    他夜夜痛苦。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一直想去淇县,安老太太的娘家祖籍,他想知道,一个平平无奇的陆家,是怎么把女儿嫁到一个侯府的。

    之前去过温州府,因为陆家只是在那做官,有关陆家的情况知道的人也都作古了。

    想一想安老太太六十多岁的人,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和她也没来往。

    所以直录府的事情办完,他去了淇县。

    没想到发现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自己都怀疑,甚至确信父亲是庶出,是安老太太抱养妾室生的,后面又生了自己亲生的安茂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