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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树眼中布满红血丝,看向虞安歌的眼神有些可怖,他心里呕出血,却不得不低头:“瞒着大将军和虞公子上门退婚是在下失礼,还请虞公子见谅。”虞安歌语气凉薄:“岑探花无需愧疚。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人。我还要替我妹妹多谢岑探花移情别恋呢。”
岑嘉树被虞安歌一而再再而三嘲讽,再也忍不住了,反驳道:“虞公子,我虽伤了右手,却也不是废人一个!日后,未必没有登高望远的一天!”
虞安歌渐渐收敛了笑意,因为她知道岑嘉树的本事,就算没了右手,还有一颗狠毒的心肠。
上辈子,他不就是踩着数万神威军尸骨,登高望远的吗?
虞安歌逐步走向岑嘉树,杀意毕露。
岑嘉树直觉一股压迫感笼罩下来,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他就听见虞安歌在他耳边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声音仿佛来自阴诡地狱,说不出的森然。
虞安歌走后,岑嘉树才大口喘息起来,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
为什么虞安和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从心底蔓延出一股战栗呢?
还未等岑嘉树缓过神来,外面就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两个小吏就把岑嘉树的仆从拖了进来。
刚刚还忙前忙后到处跑的仆从,此时被打得惨叫连连。
岑嘉树道:“怎么回事?”
小吏解释道:“虞公子说,您的仆从冲撞了他,小惩大戒罢了。”
仆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公子!小的冤枉啊!小的连虞公子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罚了。”
岑嘉树气得紧咬牙关,激动之下,右肩伤口又涌出血来:“欺人太甚!”
小吏把仆从送来,就拍拍手走了。
仆从一点点爬向岑嘉树,哭道:“公子!咱们退婚虽有失妥当,可您也是不想耽误了虞小姐的婚事才出此下策啊。”
“虞小姐粗鲁凶悍,虞公子刁钻刻薄,小的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就是怕您回了盛京,没法跟老太爷交代。”
听到这些话,岑嘉树心里也不由腾起对虞安和的怨怼。
他是天之骄子,虞安和一个纨绔废物,怎么敢这样羞辱他?
仆从注意到岑嘉树的表情,继续火上浇油:“况且您看虞公子这护短的架势,要是让她知道您是为了宋小姐退婚,定然又会对宋小姐百般刁难。”
“公子,您就按小的之前说的法子办吧,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您也得为宋小姐想想啊。”
听到宋小姐三个字,岑嘉树有些动摇了。
宋锦儿只是个庶女,在家就因为才华横溢被宋家的嫡母和嫡女欺负,若是在外面,再遭到虞安和的刁难,凭宋家上下的势利眼行径,宋锦儿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现在也唯有坏了虞安歌的名声,把握主动权,才能勉强破局。
可是虞安歌...毕竟是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女子。
岑嘉树闭上眼,挣扎许久后,还是道:“你且去传信,不要说虞妹妹私德不修,只说她性情凶悍,貌若无盐便罢。”
岑嘉树心中有愧,可是他才刚入仕途,现在右手执笔有碍,若再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只怕还未入仕,就要止步了。
仆从附和道:“公子此话没有半分辱没虞小姐,她刚见到您就提剑劈砍桌椅,还不肯露脸,不是性情凶悍,貌若无盐是什么?”
岑嘉树闭上眼,像是累极了:“去吧。”
仆从低着头从屋子里,嘴角悄悄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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