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商渐珩说几句,便要缓一缓,脑子里混沌一片,有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都要熬不过去了。

    可是不甘心啊。

    他不登上皇位,又怎会甘心?

    商渐珩咳嗽两声,艰难地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一旦城破,瘟疫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请派军队,前来镇压。”

    明明半条命都没了,但商渐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癫狂邪肆的笑。

    放在从前,以他父皇的心计,除非疯了,否则不可能让他这个太子手握兵马。

    但现在,他得了瘟疫就快要死了,而且之所以会得瘟疫,正是因为他父皇的疑心。

    他要在父皇最愧疚最追悔莫及的时候,提出让父皇无法拒绝的要求。

    苍天在上,若他能从这场瘟疫中挺过去,他定要杀回盛京,得偿所愿。

    从此,再不做砧板上的鱼肉,任父皇操刀宰割。

    方内侍手一抖,定了定心神,才重新下笔。

    商渐珩道:“鲁县形势危急,儿臣推荐神威大将军之子,轻车都尉虞安和,带兵前来。”

    方内侍下笔的手再次停下,提醒道:“太子殿下,圣上不会答应的。”

    商渐珩咧嘴一笑:“孤知道。”

    方内侍道:“您知道还?”

    商渐珩道:“孤过得不痛快,就想给她添添堵。”

    说着,他像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低低笑了起来。

    他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虞安歌打了他一顿也就算了,只是虞安歌竟然敢在他和商清晏面前,维护商清晏。

    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还敢靠在虞安歌肩头朝他挑衅一笑。

    商渐珩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

    虞安歌可以不喜欢他,但虞安歌绝对不能去喜欢其他男人。

    他要报复,他要让虞安歌身在盛京,也不得不想起他,最好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痛骂一顿,脑子里装的全是他,不得再去想其他男人。

    如此,方可让他在病痛中,获得一丝快意。

    方内侍觉得一阵窒息,不仅是他现在不能痛快呼吸,更多的是替虞公子窒息。

    半个月后,参微院一阵宁静祥和的蝉鸣声里,忽而传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啊啊啊啊啊啊!”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