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司来边关不到一年时间,这样因言获罪的事已经发生了七八次,每次都让人心有余悸。
偏偏那军司品阶不高,却是只效忠于圣上,便是神威大将军,都要受他们的监视,不能行差踏错。
是以就算将士们对其不满至极,也不敢触他们的霉头,最多就是在营帐里熄灯后,偷偷将他们骂上一顿。
眼下神威大将军已经用十军棍处罚了他们,这两个军司便不好暗中做小动作,行过礼后便告辞离开。
那边十军棍打完之后,虞廷亲自去了古旌的营帐。
古旌正趴在床上修养,看到虞廷过来,连忙起身就要跟他行礼:“大将军。”
虞廷压着他的肩膀道:“你好好趴着,不必讲那些虚礼。”
古旌只好趴下,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既要忍受凉兵在边关的不断挑衅侵扰,又要忍受朝廷的窝囊,身在军中,就是说句话,都得三缄其口,生怕让军司的人听到,转头就被告了黑状。
虞廷也觉得这样的日子烦不胜烦,但他也没法子,让军司过来监军,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当今圣上压根没有改变的打算。
不仅如此,这些军司为了讨好圣上,显得自己有用,近来在军中巡视的次数愈发频繁,冷不丁就又被他们抓住了话头。
虞廷道:“先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给安歌算一卦。二皇子登基后,虽然留着她的命,不与虞家计较,却把安歌的官职爵位给罢免了。我总怕她在盛京再受委屈。你替她算算吉凶。”
虞廷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古旌聪明,多少猜到了一些。
左不过原先虞安歌是暗中支持四皇子的,可现在四皇子被囚,二皇子登基,虞廷这是怕女儿在盛京被圣上刁难。
古旌从床下面摸出签筒:“算是能算,可毕竟您是替她算,不是她自己来算,其中多少会有一些变故。”
虞廷道:“你算吧,算个大概,让我定定心便是了。”
古旌也不含糊,让虞廷把他扶正,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正襟危坐起来。
古旌此人虽年轻,但卦象却灵,穿着一身道袍卜卦时,让他看起来莫名多了几分玄之又玄的气质。
虞廷屏住呼吸,看他一番动作。
最终,签筒摇落一支签,上写“马前覆水,下下签”。
虞廷虽然不懂“马前覆水”是何意,却认得出“下下签”三个字,当即紧张起来:“这是什么?是说安歌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