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看到向怡满脸灰尘的那一刻,激动得差点儿差点儿没把她抱起来。

    “咳咳咳!”

    或许是饼子太粗糙,向怡吃得快被噎住了,虞安歌连忙送上边关的浊酒,让她喝下去。

    向怡也不客气,在向家这几年里,她与天南地北的大小商客应酬来往,早练就了一副好酒量。

    虞安歌道:“多谢向家主慷慨解囊!”

    向怡笑了笑,虽然她变了很多,可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从前的腼腆:“这么说就跟我生疏了,要不是安歌你,我只怕早就和女儿成了孤魂野鬼。”

    虞安歌道:“到底是你争气。”

    向怡低着头笑了,眼中闪烁着奕奕神采。

    没人知道,她从虞府后院那个人人可欺的二夫人,变成思惠夫人、向家家主都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时候。

    向家长辈虽然疼她,又因为她思惠夫人的身份,对她有些顾忌,可远远称不上敬重。

    还因为她是女子,无视她许多想法和请求。

    最可怕的一次,是她在向家初步掌权时,代表向家去跟一个闽地商人谈交易。

    分明交易都谈成了,她跟这个闽地商人谈的价格,明明比族中叔伯谈成的交易优惠,闽商提供的珍珠品质也更好。

    可就是她大出风头的一次,被族中叔伯记恨上了。

    就在她跟闽商见面做交易的时候,因为在交接文书时,她的手不小心刮到闽商一根指头,当即就被向家人抓住把柄,她和闽商都被按在地上。

    叔伯和堂兄骂她不守妇道,光天化日之下,跟男子眉目传情,动手动脚,有辱门楣。

    族长虽然忌惮她思惠夫人的名头,但到底天高皇帝远,族里有族里的规矩。

    当时一群人把她押到祠堂,要砍掉她无意间碰到闽商的那只手。

    向怡知道,这群人是畏惧了,是害怕了。

    说来可笑,他们畏惧害怕的理由,仅仅是她在族中叔伯失败的地方获得了成功。

    可是她孤木难支,思惠夫人的名头在族规面前并不好用。

    就在那砍刀即将落在她手腕之际,南川王府的人忽然带兵闯了进来。

    那个叫梅风的小胡子,一脚将族中长老踹翻在地,言明她是朝廷的人,小小向家还不配动用私刑。

    向怡这才保住了一只手。

    此次带粮来边关,正是她报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