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擦着眼角,真是半分眼泪也没有。

    陆铮闭了闭眼,心知是某人出的歪招。可如今圣人正站在角楼上看着,只能由着高慧儿对着自己上下其手,憋了好一阵,才捉住她的手腕:“你该回家吃药了。”

    高慧儿强压住要上扬的嘴角,捏着嗓音矫揉造作地道:“铮郎,你在宫里可有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

    随即一挥手,身后丫头呈上一件衣裳:“铮郎,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衣裳。”

    “我是进宫伴驾,不是坐牢!”陆铮眉头一抽,一把推开衣裳,觉得这场戏过于夸张。

    左丘宴哈哈笑着,替他收了衣裳:“多件换洗衣裳也不错!我替你的铮郎收下了。”

    陆二黑着脸要走,却又被高慧儿一把搂住,似乎与他难舍难分:“铮郎,你早些回来啊!早些啊!”

    又在他耳边低声飞快说道:“崔姑娘在马车里呢。”

    陆铮心中微微一动,僵直的手在袖子里悄悄握了握,目光却不敢乱瞟,薄唇紧抿,什么也没有说。

    只缓缓推开她:“高姑娘,不要再来了,也别再送东西来了。我什么也不需要。”

    说罢,转过身大步流星走回宫门之内。

    回到宫内,左丘宴又在宗顺帝面前取笑了他一阵子。说高慧儿如何搂着他喊“铮郎”,宗顺帝难得展开圣颜,也淡淡笑着。

    左丘宴笑着摇摇头:“崔家娘子身边五十来个小倌,还有四、五个情郎,你莫非以为人家非你不可吗?别说崔家娘子,我看这高家娘子也未必还会再来。”

    陆铮却不服气地说:“还有七日,不到最后一日,输赢都未必能定,我定要看你身着女装,”说着,又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

    第二日,揽月门外没有任何人来。

    第三日,还是没有人来。

    圣人仍旧在玉芙宫内与两美同乐。陆铮仍旧连着去颜贵妃的玉芙宫外跪了两日。

    皇后实在有些看不过去。终于在第三日圣人下朝之后,堵住了圣人。

    “臣妾新做了玉兰花饼,何不摆驾去臣妾宫中,顺道也考考老七,老八的功课。”

    宗顺帝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皇后,朕改日再去。”

    皇后只得跪下:“圣人——近日宫中已有传闻,臣妾恳请圣人三思。”

    宗顺帝睥睨着皇后头上的凤冠,缓缓探出手。

    皇后以为要扶自己起来,一脸殷切地望着。谁知圣人却只是从凤冠上摘了六七颗珍珠下来,去了玉芙宫。

    小菱不知珍珠的来历,只当是圣人赏赐,用红绳将珍珠穿了,套在身上。

    红绳,白珠,蜂腰,乌发。

    颜贵妃一拉,圣人一拽,她娇喘不已,扑倒在圣人怀里。

    陆铮仍旧跪在外面,没多久,又有小内官来报:“揽月门外又来人了。”

    常侍问:“可是上次那个?”

    小内官道:“不是。”

    宗顺帝在里面听见了,隔着门笑道:“陆铮,你这艳福着实不得了。这次又是谁?”

    小内官道:“是个木速蛮女子,说是想要见陆执笔,还有东西要给他。”

    除了玛德还能有谁!陆铮跪在地上,心中不禁失笑。

    “告诉她,不要再来了,我不缺任何东西。”

    那小内官跑了出去,很快又抱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那个姑娘执意说要送陆执笔这包东西。说他一定用得着。”

    圣人已从玉芙宫里出来,示意常侍打开。

    一看,众人都傻了眼。